第 34 章(1 / 1)

加入书签

一片亮堂。

夙丹宸正要发动府内小厮一同寻找,却见不远处的曲桥上,一个年轻男子背着一个鹅黄衣裙的女子,缓缓走来。

夙丹宸不认得这年轻秀弱的男子,却认得他背上的女子。

“云妹妹,你到哪里去了……你受伤了?”

云茉被放下来时,腿上一瘸一拐,她轻轻咬了咬chún,冲满脸担忧的夙丹宸道:“我不小心扭伤了脚……多亏了这位公子……”

娇羞地看了一眼救她的公子,脸上一红,倏地转过了头。

夙丹宸关心则乱,只顾着问她还有没有哪里受伤,全然忽略了她这番变化。

一旁的公子适时开口:“殿下,朝乐郡主并无大碍。”

夙丹宸这才将注意力转到来人身上。

不待他出口询问,来人先拱了手,向他施了一礼:“吏部侍郎宁生,见过三殿下。”又向应玄见了一礼,应玄拱手回礼。

“劳二位久候,宁生实在心愧。”

夙丹宸倒未放在心上,只是道:“原来你就是宁生,我与应大夫正是来看你的,恭喜你得以洗清罪名。”

应玄勾了勾chún,没有出言。

宁生听了这一句,脸色竟黯淡下来,默了片刻,才道:“殿下与应大夫的好意,宁生感激不尽。”

按理说宁生刚被无罪释放,应当满面春风才是,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垂头丧气,面目无光。

再者,宁府的小厮说他外出访友,即刻便归,可夙丹宸和应玄在凉亭外坐了近一个下午,才等得他回府。

种种事迹,实在奇怪。

这若在平常,夙丹宸或许会多嘴问上一句,此刻云茉扭伤了脚,他自然不好多待下去,完成了自家外公jiāo代下的事情,抱起云茉便要告辞。

应玄自然是随他一同走。

宁生送他几人出府,走到门口时,云茉突然扯了扯夙丹宸的领口,示意他停一停,夙丹宸果然停了下来。

云茉透过昏黄的灯影,望向那张秀气洁白的面容,还未出言脸上先泛出一抹红晕,柔声道:“宁大人救护之恩,云茉改日再来登门拜谢。”

宁生心头一跳,忙道不打紧。

夙丹宸带了云茉回府,应玄在半路与他分别,出城而去。

回王府后,夙丹宸立即招来府内的大夫,为云茉诊断。

大夫因她乃是当朝郡主,不敢有丝毫怠慢,简简单单的一场扭伤,偏偏望闻问切了好半天,才敢动笔写方子。

府内小厮拿了方子,又是抓yào又是煎yào,进进出出,好一阵忙活。

云茉喝了yào后,破天荒道:“宸哥哥也折腾累了,回去歇息吧。”

夙丹宸简直一脸惊喜。

往常她没有睡下前,哪里肯放他走?

夙丹宸生怕她反悔,忙道:“那我便不打扰云妹妹歇息,云妹妹你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起身便阖了门,往自个儿房间走去。

这一多事之日,总算是过去了。

第46章 赴宴

朝乐郡主扭伤了脚, 只得老老实实呆在房中修养。

出乎夙丹宸意外的是,她打从宁府回来后,再也没有像往日那样缠着自己不放, 偶尔请他过去小坐, 问得却是宁生的事情。

夙丹宸便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地说与她听。

云茉每次听完, 总死死绞住手里的香帕,心疼道:“原来宁公子这样不容易。”

夙丹宸愣了愣。

云妹妹近来怎对宁大人这般上心?

他却没有问出口, 云茉不再口口声声的让他娶她, 他正是求之不得。

之前几日他被云茉缠得脱不了身, 已有好几日不曾去过相府,正担心再不去相府,子卿会不会生气时, 云茉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不再纠缠于他,他简直喜不自胜,照例看过云茉后, 出了王府即往相府而去。

到了相府,兰子卿果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忙将人搂入怀中, 伏低做小好一顿认错,兰子卿顺势抓过人,贴上那张柔软的chún,霸道而又贪婪地在他chún齿内翻搅, 直吻得那片柔chún水润红艳,微微发肿,兰子卿这才满意的放过他。

当晚,夙丹宸自然被兰子卿留在相府。

这一留,便足足留了五日。

到了第六日,夙丹宸怕云茉见他迟迟不归,又在府里闹腾,好说歹说,连哄带骗,这才哄得兰子卿暂放他回府。

他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回到王府,深怕像上次那样,云妹妹又大发脾气。

谁知进了王府,府里静悄悄的,哪有半点动静。

他招来小厮一问,方知云茉并不在王府,而是去宁府了。

原来他不在的这几日,云茉常常往宁府跑,压根不在意他到底在不在府里。

夙丹宸长长松了口气。

此时,夕阳西下,四周笼罩着一片暖光。

王府里的小厮摆上晚宴,夙丹宸草草扒了几口后,牵来白马便要去相府。

恰有一封请柬递到他手中。

拆开来,却是应玄的请柬。

夙丹宸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设宴,向应大人赔礼。

如今反倒让应大人先下了帖子。

夙丹宸不由得一阵愧疚。

翻身上马,却是变了方向,不去相府,转去了寻欢楼。

夜明如洗,浔阳满城灯火。

兰子卿陪巫寒抓完了yào,沿着yào铺一条街慢慢往前走。

冷风呜咽中,听得一道低沉平静的声音说道:“流舟的身体还不大好,只怕还要多叨扰兰芷几日。”

说话的人,正是巫寒。

兰子卿派出去的人终于在一家医馆里找到了两人,他一得知消息,立刻赶往那家医馆,巫寒正坐在秦无渔床头,一口一口的喂他喝yào。

那温柔体贴的动作,充满柔情的眼神,看得兰子卿阵阵惊疑。

这还是他孤傲冷情的大师兄?

兰子卿既然找到了两人,自然不肯让他二人再在那间小小的医馆住下去,当场提议请秦无渔去相府养伤。

巫寒怕这一番折腾,不利于秦无渔的伤势,迟迟没有应下,到是秦无渔满脸感激的应下来。

时至今日,秦无渔已在相府住了整整十日,兰子卿请来了全浔阳最好的大夫为他诊治,再加上巫寒的悉心照料,秦无渔的伤恢复得极好,昨日已能下地走上几步。

至于秦无渔与巫寒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兰子卿虽一直没有过问,心里到猜出了七八,不由得为秦无渔叹息了一声。

好在秦无渔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师兄客气。”

月色朦胧,这一条yào街已渐渐走到了尽头,左前方匍着一条波光粼粼的护城河,河对岸一座红粉青楼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楼前华车盈道,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兰子卿在寻欢楼前顿了顿,不由自主地想起夙丹宸。

想起他近日来乖顺得像猫一样,枕在他腿上,随手拿着一本书陪他挑灯夜读。

又想起那人,每每读不了几页,便打着哈欠,要哄他上床。

心里一阵柔软。

若非他说只去王府看上一眼,当夜即回,自己如何能放他离开?

此念浮上心头,兰子卿不由得自嘲一笑,原来他已……陷得这样深。

“兰芷,有何不妥?”

巫寒见他久久驻足,不由得问道。

兰子卿回了回神,说了句“无碍”,动了

脚步。

砰!

身后传来一声rou体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碰

撞声。

像是有人不小心醉倒在地。

这本也没什么奇怪,寻欢楼里的公子哪个不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令兰子卿变了脸色的是,那道带着醉意,又有些孩子气的声音。

“唔……好疼。”

耳熟至极。

怎么会不耳熟,昨晚兰子卿还和这个声音的主人同睡在一张床上。

豁然回头,只见一个原本该出现在相府的人此刻却喝醉了酒出现在烟花之地,

兰子卿沉了脸色,却又怕他当真摔伤了什么地方,随口同巫寒解释了两句,疾步朝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叫疼的人走去。

夙丹宸像是察觉到有人走来,抬起朦胧醉眼瞧了瞧,光影闪烁中,依稀分辨出一张清雅的面容。

他呆了呆,脱口道:“应大人……我好像看见子卿了……”

兰子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多彩”。

难看得像是被人当面打了一巴掌。

xiōng口怒意翻滚,面上却是平静,异与迥常的平静。

那双墨眸倒映着满楼的灯火,却冷淡疏离得像萦绕了一层薄薄的雾,勾不出一丝一毫的热闹。

隔了半响,才听得他一字一句道:“原来殿下在同应玄喝酒。”

夙丹宸突然听得这一句,不由得满腹委屈起来。

应大人叫他喝酒,这酒刚喝得尽兴,应大人却被人叫了出去,之后再也不见回来,反倒来了一个有着一双狐狸眼的小厮,说是应大人府上出了急事,不能再陪他喝酒。

嗝……那双狐狸眼……好像在哪里见过……

夙丹宸自个爬了起来,却因醉得太厉害,起来时重心不稳,跌进了面前人的怀中,他倒也不客气,顺手便搂上了那人如玉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呵着热气,醉醺醺道:“……我的酒还没有喝够……应大人你怎么就走了……”

这时巫寒已经走来,看清了兰子卿似覆了一层霜般冰冷的面容后,眉头徒然一跳。

“三殿下。”

夙丹宸听见有人叫自己,抬了抬头,好在他没有再胡言乱语将巫寒认错,“巫先生……嗝……你在这里……子卿在哪里?”

……不就在你的怀里。

巫寒一时无语。

兰子卿这时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落在夜风里,显得格外轻柔,醉在他怀里的夙丹宸却像是被细长的针扎到一般,身体不自觉抖了抖。

兰子卿抬手一下一下地抚摸身上人柔顺的发丝,“殿下醉得厉害,我带他回相府醒醒酒。”

说到“醒醒酒”时,兰子卿挑了挑秀眉,chún边笑意盈盈,眸底幽寒疏冷,看得人不寒而栗。

这个笑容……

巫寒怔了怔。

当初与兰芷同窗共读,某一日忽传来他父母双双亡故的消息,兰芷便是露出了这样的神色。

巫寒心里一沉。

第47章 强求

哗。

醉得不省人事的夙丹宸, 被一盏冷茶泼醒。

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便瞧见床头一张如玉容颜,正冷漠地注视自己。

眉眼冷若冰霜, chún边似嘲非嘲。

……兰子卿这副模样, 他简直不能再熟悉!

梨酒县中子卿被他推到时,相府里子卿轻薄他时, 王府里子卿把他绑起来时。

就是这样一副模样!

夙丹宸吓得不轻,酒瞬间醒了大半。

“子卿……”

“殿下的酒, 可醒了?”

兰子卿捏起他的下巴。

指尖冰冷得激起夙丹宸一阵颤栗。

“呜……”

夙丹宸忙不迭点头, 一双被茶水浸染过的桃花眼显得既无辜又畏惧, 有如受惊的yòu兽。

“子卿……你这是怎么了?”

兰子卿冷冷看了他半响,不答反问:“殿下可还记得,今早答应过臣的话?”

啊?

夙丹宸努力收拢飘散的思维。

对了, 他答应子卿回王府看过一眼后,即刻回到他身边。

可是后来……

他却去了寻欢楼……

夙丹宸一阵愧疚,连自己被泼了一脸的冷茶也无心计较,伸手搂上眼前人纤瘦的腰, “子卿,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英朗的面容因为被他捏住下巴而不得不扬起, 纯亮湿润的桃花眼对上凌厉幽深的墨眸,心头不自觉冒起一股寒意。

“殿下去了哪里?”

“寻……寻欢楼。”

兰子卿眯了眯墨眸。

“殿下去寻欢楼,是受何人之邀?”

夙丹宸一时没了声音。

他是受应大人的邀约才去得寻欢楼,可是这样的话怎么能说与子卿听。

子卿似乎很不喜欢应大人, 上次自己只是随口夸了应大人几句,就被他吻得差点断气,还有上上次,子卿得知自己是因为应大人受的伤,那脸色黑得像煤炭一样,还把自己绑了起来……

夙丹宸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殿下去寻欢楼,是受何人之邀?”

兰子卿又问了一遍,手里慢慢加重力道,夙丹宸疼得桃花眼泛出了水雾,只觉下巴快要被他捏碎。

“没有人邀!”

电光火石之间,夙丹宸像抓住了某根救命的稻草,脱口而出。

“没有人邀我,是我自己去得寻欢楼。”他瞅着兰子卿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我今日路过寻欢楼,便顺路进去看一看含烟姑娘……”

兰子卿垂了睫羽,静静听他“解释”,眸底最后一丝希翼的光,无声无息地熄灭。

待夙丹宸慌慌张张得解释完,他方动了动淡色的chún,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原来殿下是看含烟姑娘去了。”

那一双幽暗的墨眸又深又沉,眸底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冰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臣还以为,殿下又是赴应大人的酒宴去了。”

夙丹宸面容一僵,隔了半响,才干干地扯了扯嘴角,“怎、怎么会,子卿不是要我万不可与应大人来往,我怎么还敢。”

“不错,臣是要殿下万不可与应玄来往。”兰子卿点点头,捏住他下巴的手转抚上那黑顺细柔的发,静静抚了片刻,才低低喃道:“殿下却为何总不肯听臣的话。”

调子飘渺轻茫得像是从远方出来

似问似叹,不知含了多少失望。

夙丹宸的心坠到了深渊。

他满脸惊慌地问:“你都知道了?”

兰子卿怜悯地注视他,“殿下喝醉酒后,将臣错认成了应玄。”

“子卿,你听我解释!”

兰子卿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冷得令夙丹宸的心狠狠一悸,背后安抚的动作还在继续,淡漠低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臣只问殿下一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