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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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提起那壶酒,揭开壶盖,凑到鼻尖处轻轻嗅了嗅。

一股浓厚的醇香扑鼻而来。

兰子卿被这酒香呛住,低低咳了两声,连忙移开酒壶。

这酒未免太过芳醇。

诡谲异常地芳醇。

他秀眉蹙地更紧,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夙丹宸发出了一声低吟,他方松开眉目,忙回到他身边。

“殿下,你哪里不舒服?”

兰子卿一阵紧张。

夙丹宸却在低吟了一声后,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兰子卿暗自失笑,在床边坐下,扶起床上的人,将人圈入自己怀中,伸手抚上他乌黑柔顺的发,目光一点一点软下,在他耳鬓间落下爱怜的吻。

一粒红点出现在视线。

兰子卿目光一寒。

伸手解开他的衣袍,光洁的肌肤上布满了吻痕。

兰子卿的脸yin沉地可怕。

应玄一脚踹开二楼僻静角落的一间房门,冷冷望着坐在桌旁不紧不慢喝着酒的绿衣公子。

“兰子卿是你引来的。”

他这话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绿衣公子笑眯一双狐狸眼,打转着手里的酒杯,懒懒地答:“不错,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应玄目光一沉,袖口飞出一道凌厉地冷光。

绿衣公子笑了笑,轻轻巧巧地掷出酒杯,只听得“叮”的一声,两物猛烈相撞,俱化作齑粉。

虽说两物都化作细微的□□,但应玄用的是专门打造的随身暗器,绿衣公子用的是普通易碎的酒杯。

两物相较,高低已分。

“小玄,你这可是以下犯上。”

绿衣公子依旧笑眯着一双狐狸眼,眼中多了一分危险意味。

应玄冷着脸,薄chún紧抿,走入内。

“属下参见教主。”

走到绿衣公子面前,双手抱拳。

绿衣公子正待伸手,突然脖颈一凉,一把薄匕贴在肌肤上。

他望着眼前俊美冷峻的容颜,chún角勾了勾,笑道:“小玄你这是做什么,先礼后兵?”

应玄冷冷道:“为什么这么做。”

绿衣公子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般,放肆大笑,直笑的应玄眉目越发yin沉。

好半响后,绿衣公子方止住笑意,不顾削铁如泥的“寒刃”正贴在自己的脖颈上,提起一旁的酒壶,倒满一杯酒,缓缓送入口。

奇怪的是,他这一番动作下来,那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竟未伤他分毫。

“应大人,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入仕的目地。”

应玄面容一僵。

绿衣公子悠悠喝罢一杯酒,放下酒杯,继续懒洋洋道:“你可不要忘了,我们是在为谁做事。”

应玄眸光闪了闪,收回短匕。

“兰子卿越喜欢夙丹宸,对我们越有利。”

绿衣公子望向应玄,一贯慵懒的面容难得认真起来。

“小玄,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去碰夙丹宸,那个人是不会让任何人影响自己的大计。”

应玄紧紧抿了抿薄chún,冷冷开口:“其他事情我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一件不行,这个人我势在必得,你若再要从中阻碍,休怪我不念往昔情分。”

说罢,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绿衣公子眯了眯狐狸眼,无奈地饮下一杯冷酒。

第42章 真假状元

兰子卿将夙丹宸带回相府后,打来一盆温热的水,褪去他的衣物,拧干毛巾,轻柔地擦拭他的身体。

他检查过他的身体,那个人并没有得逞。

想到这里,兰子卿只觉身心一轻,重重松了一口气。

至于那个人是谁。

兰子卿眉目一冷,攥紧了手里的毛巾。

“卑鄙!”

本以为一切都已jiāo代妥当,万万没想到,还是算漏一环,险些酿成大祸。

若非有人通风报信,后果不敢设想!

不过,报信的究竟是何人,他的意图又是什么。

兰子卿蹙了蹙眉,陷入沉思中。

门外响起一阵动静。

兰子卿回了回神,淡声道:“何事?”

“禀丞相,贡院差人前来,说是请丞相回去主持大局。”

兰子卿听了,蹙眉静了片刻,

“便说本相身体抱恙,无法继任主考官一职,请他们回去吧。”

阿三在门外怔住。

丞相从来都是公私分明,从不因私废公。

如今却……

这件事若是传开,还不知会给丞相造成怎样的伤害。

张了张口,正yu再劝,神思一闪,终究将话咽了回去。

“是”

丞相如今一心扑在那个风流子身上,旁人的话哪里听得进去。

阿三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兰子卿抱病离职的消息传开后,晁太师遂主动请缨,补了主考官一职的空缺。

几日后,皇榜贴出。

几家欢喜几家愁。

金榜提名的人,春风得意马蹄疾;名落孙山的人,满腹心酸无人问。

阿三从府外走入,来到一个青衣公子旁,那青衣公子正手握金剪,悠闲地打理一丛白月季,青白相映,说不出的淡雅出尘。

“丞相,三甲出榜了。”

“哦?”

“状元是一位叫梁端的公子,听说是太师的外甥。”

兰子卿淡淡“恩”了一声,继续慢悠悠地下剪子。

阿三跟着报完了榜眼和探花。

兰子卿握金剪的手顿了顿,神色一凛,淡淡道:“可有人在贡院喧闹?”

阿三吃了一惊,丞相真乃神人也,未卜先知。

“禀丞相,的确有人在贡院喧闹不休,是个名叫宁生的书生,他分明榜上无名,却硬说自己才是真正的状元,说有人偷梁换柱,将他的文章换给了梁端。”

“贡院里的人本当他伤心过度,不予理会,谁知他越说越过分,更将矛头直指晁太师,贡院里的人将他当做疯子,打了一顿,赶了出去。”

兰子卿在花台上放下金剪。

“下去吧。”

“是”

阿三走后,兰子卿chún边透出一缕薄寒,墨眸慢慢眯了眯,白月季映在眸底,化作一片冷光。

“子卿,你在想什么?”

身上一重,温暖的身体从背后贴上。

兰子卿眸色变了变,冷寒消下,融为一汪似水柔情。

转过身,抚上那张英朗的面容,目光盈盈,柔声道:“殿下起来了,头还疼吗?”

夙丹宸摇摇头。

自那日后,夙丹宸再一次“失忆”,那晚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记得,兰子卿也聪明得不再多言,只是对他管束得更紧了些,基本不肯让人离开视线半步。

几日来,夙丹宸还不曾回过王府,一直被兰子卿“留”在相府。

“子卿,我叨扰你多日,也该告辞了。”

兰子卿脸色又是一变。

“殿下这样急着走,莫非是嫌臣伺候不周?”

夙丹宸见他冷了声,心里一慌,搂在他腰侧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子卿这是哪里话,我稀里糊涂喝醉了一场,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醉倒在何处。”撒娇般蹭了蹭耳鬓,“只是我在你府中已经住了好几日,再不回去,王府里的人还不知怎样着急。”

兰子卿脸色稍缓,抚上他背后乌黑柔顺的发,“殿下不必担心,臣已着人去过王府。”

夙丹宸“啊”了一声。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这样沉得住气,到现在也没有派人来寻。

“那我也是要去给母妃请安的。”

眨了眨亮晶晶的桃花眼,期待地望着兰子卿。

兰子卿被他这样望着,心口一软,chún边勾了勾,柔声道:“殿下切记早去早回。”

在他跨出脚步时,又将人捞了回来,覆上那片柔软丰腴的chún,一阵缠绵。

好半响后,方舔了舔chún,满足地松开,笑吟吟地放人离开。

夙丹宸出了相府后,反应过来不对劲。

自己又不是子卿的禁脔,去哪里还得他应允不成。

他心中涌起莫名滋味。

兰子卿自他走后,笑意慢慢褪去,眼底流转幽暗的光。

黄昏时分。

护城河边站着一位瘦弱的书生。

“卖胭脂的,你看底下那个人,都在河道边站了四个时辰了,不会想不开吧。”

“今日贡试发榜,想必又是一位落榜书生。”

“年轻人呀,还是想开些好,贡试落榜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像你一样来卖胭脂。”

“去去去,少拿老子开涮。”

清风徐来,将桥上一番闲言碎语送到桥下。

宁生充耳不闻。

他眉目失神,面容苍白,望着冰冷的河水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后,终于张了张chún。

“老师,学生有愧于您。”

“老师大恩大德,学生只有来世再报。”

抬脚便要跳入河。

“这位公子,何至于此。”

一道清柔的声音阻止了他的动作。

宁生一惊,回头望去。

来人一身青衣,眉目如画,笑吟吟地走来。

宁生正疑心哪里来如此淡雅出尘的公

子,那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含笑道:“莫非真如他人所言,公子金榜失意,一时所想不开。”

宁生眼神一黯,幽幽念道:“一腔热血付东流,十载寒窗转头空。”

青衣公子“嗤”地一笑,菱chún半勾,透出一抹轻嘲意味。

“金榜提名不过百人,学子却有数万之众,若按公子所言,余下之人岂非都要去寻死觅活。”

宁生面容一白,“公子有所不知,小生若是学术不济以至名落孙山,自然没有丝毫怨言,只是……”

“只是什么?”

宁生想到这里,目露恨意,牙齿咬地咯咯作响,半响方松开牙关,无力地叹了口气,道:“小生既与公子有缘,索xing将自己的遭遇说与公子听。”

“小生名唤宁生,千里赴试而来,本以为从此报国有望,谁知那晁太师偷梁换柱、李代桃僵,将小生的答卷换给了他的外甥梁端,害得小生名落孙山。”

青衣公子沉吟片刻,“你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文章被换?”

“贡院发榜时,会将前三甲的文章一同贴出,以供后生学习,小生本想去瞻仰一番状元郎的大作,谁知读罢文章,通篇一字不落,全部出与小生手笔。小生本以为是贡院里的人出了差错,便上前理论了一番,哪晓得贡院里的官员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打了小生一顿,还将小生赶了出来。”

青衣公子听罢,眸底转过淡淡的光芒。

“你既有这等冤情,为何不去告官?”

宁生冷笑,“告官?他们官官相护,没打死小生已经是小生命大。”

言外之意,已经去告过了。

青衣公子笑了笑,道:“你胡乱去告,自然告不成,在下保举一人,可使你功名有望。”

宁生又惊又喜,眼里迸出光华,忙问:“是何人?”

青衣公子淡淡道:“大学士司马礼。”

宁生在口中又念了一遍,将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中,整个人如同枯木逢春般,重新光彩了起来,朝青衣公子深深作了一揖,“还望恩公告知名讳,若真能如此,他日也好报答恩公一二。”

青衣公子半掩睫羽,墨眸中闪过一丝深意,淡淡道:“有缘千里来相见,无缘对面不相识。”

“你还是快快去找大学士。”

宁生听他一席话,只觉此人非凡,又朝他作了一揖,方匆匆离去。

青衣公子长身玉立在河畔,远眺河面,chún边缓缓勾出一摸意味不明的弧度。

夕阳西下,映染半张如玉容颜。

次日兰子卿起身,听得下人来报,昨夜大学士司马礼突然带着一个书生进了皇宫,后来太师晁颂与新科状元梁端也被召入宫中,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梁端以科场舞弊罪打入牢狱。

“太师也被陛下停职禁足了。”

兰子卿站在窗台,淡淡应了一声。

“听说是那梁端受不住刑,主动将太师拱出,说是晁太师写来一封信,保他当上状元。”

阿三说到这里,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晁太师这回可是失算了,那封信如今成为他徇私舞弊、欺君罔上的铁证。”

“不过晁太师坚决不认罪,反说是大学士司马礼设计陷害他。”

阿三不解地皱了皱眉。

良久,无人应声。

阿三忍不住偷偷抬眼。

伫立在窗台边的人半掩睫羽,一言不发,如玉容颜颇是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三的话他似乎是听清了,又似乎一字不闻。

良久,淡色的chún动了动,道:“备轿。”

“是”

不用问也知道丞相是要去王府。

三皇子昨日出了相府后,便没了人影,

丞相房里的灯可是一夜未熄。

阿三一面心疼自家主子,一面在心里暗骂那个不正经的风流子。

第43章 兰相来访

下人来报“”时,夙丹宸正与应玄坐在枣树下的石凳上饮酒畅欢。

“快请进来。”

桃花眼一亮,语气不自觉带了分喜悦。

应玄见了,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起身拱手,笑道:“殿下,臣府上还有一些杂事,恕臣先行告退。”

夙丹宸本想挽留一番,话刚到嘴边,又猛然记起什么似得,心里跳了跳,只得转了口:“应大人慢走。”

应玄告过辞,转身离去,走了十来步,恰与兰子卿狭路相逢。

“下官见过丞相。”

“应大人不必多礼。”

视线冰冷相对,转眼错开。

两人将要擦肩而过时,兰子卿突然停下脚步,望向不远处的蓝影,淡淡开口:“明珠既已有主,应大人何必强求,还是早早罢手,免得到最后玩火自焚,害人害己。”

应玄沉了沉眸,“多谢丞相劝诫,可惜下官心意已定,绝不放手。”

兰子卿眉目一冷。

“既如此,本相亦不再多费口舌,应大人好自为之。”

话落,毫不停顿地往前走。

夙丹宸站在不远处的枣树下,但见他二人同时停下步子,貌似在jiāo谈些什么,心中疑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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