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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躇了半天,方将这东西的来历道出,是一个乞儿送来的,说是受人所托,问他受何人所托,却说不知,只知道是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戴了斗笠,看不清模样。

黑衣男子?

莫非是……

兰子卿转了转眸,心思变了几番,又见他伸手接过圆滚滚的状纸,顿了顿,方不紧不慢道:“此状,本相接了。”

“子卿……”

夙丹宸情急之下握住他的手腕,兰子卿笑了笑,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多谢丞相!”

数十颗人头磕下,黑的发,白的衣,一阵裾动。

兰子卿顺势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又宽慰一番,便带着状纸与檀木盒离开张府。

一路上,他颇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夙丹宸几次和他搭话,见他只轻捏了捏自己的脸,笑而不言,不由一阵气恼。回到相府进了书房,转身便关上门,扑过去抱住腰,在他脖上重重咬了一口。

兰子卿吃痛,明白自己先前敷衍的态度惹恼了他,便放软了身体,柔声逗弄:“怎么生气了?”

夙丹宸枕在他肩窝处,闷闷道:“我气我自己,要不是我拉你去张府,你也不会惹来这样的麻烦。”

兰子卿轻笑了笑,只觉心口发热,控制不住地亲了亲他的嘴角:“与你无关,张府既已备下状纸,就算臣不去,他迟早也会告上门来。”

夙丹宸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张浦一案,已经立案,还是子卿你立的。你现在却接下张家的冤告,岂不是自找麻烦。

兰子卿听了,抵上他的肩,眼眸变得幽深。

张浦一案发生时,正是他最痛苦的时候。那时他因为眼前的人,失了心智,根本无心再管其他,便潦草的以失察之罪立了此案。

如今想来,实在糊涂。

当日他为太子谋划,言道清丈田亩一事,必起一番变故。如今变故已起,他本当就势削弱晁氏一族,而非轻易放过。

张府的人说那东西是一个黑衣男子送来的。

莫非是晏清臣?

若真是他,必定是受了太子之令,前来相助自己,对付晁族。

兰子卿想到那身沉雪般的白衣,幽幽叹了口气。

太子身在地方,却对浔阳内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如此,不知该喜该忧。

夙丹宸不知他心里所想,只听得他轻轻嗟叹,心头一紧,更抱紧了些:“子卿莫要忧心,便是重立此案又能如何,谁敢多说,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闻言,兰子卿勾了chún,xiōng腔里的心每跳动一下,便带出一阵酥麻的热意。那股热意冲散了体内最深处的不安,只觉心定。

他看着那片一开一合的薄chún,心思一动,低头吻上,将未尽的话堵在口中。

“唔……”

夙丹宸惊得睁大了眼,眼前是放大的眉目,含了□□,更显姿容潋滟,一如青莲开盛。

愣神间,一条灵巧小舌已经滑了进来,先是细细扫过他的舌面,一寸寸的舔,似有一股麻痒酥暖的气流顺着背脊蜿蜒而上,僵硬的身体再绷不住,放软下来,腰身被人扣住,那条柔软的舌头勾

上他的舌头,卷着chún齿搅动。

缠绵了好一会,两个人方才分开,气息皆有些不稳。

“子卿……你……我……”

夙丹宸脸红的像煮熟的虾,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号称是“浔阳第一风流子”虽说很有夸大的成分,却也并非完全不通人事,只是往常抱的亲的都是些娇弱的女子,还从未同男子

有过这般亲密的行为。

之前也曾被子卿亲过,不过那时他光顾着惊讶去了,全然忘记了是个什么滋味。

现在他清清醒醒的同一个男子亲吻,还是缠绵不休的深吻,一时半会儿,竟有些抵触。

这感觉很微妙,不是反感,也不是喜欢,硬要形容的话,便是你欢欢喜喜的吃了一口芙蓉酥,吃到嘴后,才发现是莲花糕。

兰子卿见他如此,心中明白了个大概,却也不恼,只将人搂入怀中,又空出一只手安抚似得停在他背后,菱chún依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殿下不喜欢?”

那气息太过灼热,烧的夙丹宸面色更红,下方更有硬物硌得他极不舒服。同时男子,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红了脸,埋在兰子卿颈窝,不敢看他此时的模样,偏偏下方那物好像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顶得腿间生疼。

夙丹宸吓了一跳,不敢再待下去,亲了一口他如玉般的脖,只道时辰已晚,改日再来。说罢,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身出了房门,脚步微微不稳。

兰子卿望着已空的门,闭下眼深深呼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身上那股燥热。

再睁开眼眸时,面上多了一层苦笑,自己并非急色之人,方才却迫切的想要他。

以至于,将那人吓跑。

然,深爱之人就在怀中,叫他如何忍得住。

跺了两步,终是叹了口气。

这个人到底不是断袖。

急不得。

阿三正在庭院修剪树吱,忽听得书房内传来声响,便放下工具,走入房中。

“丞相有何吩咐?”

“打一桶冷水来。”

啊?

阿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耳,小心翼翼的抬眸,只见他一身素白衣袍,靠着紫檀木案,曲着手指有下没下的轻叩一方檀盒,睫羽掩下,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鸦色。

整个人,淡雅出尘的似要化仙而去。

阿三心头一阵狂跳,忙告诺退下,起身时,耳根红透。

第30章 微恼

夙丹宸回府后,砰砰乱跳的心怎么也平复不下去。

自己离不开子卿。

这一点毫无疑问。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离不开兰子卿。

因为喜欢?

他当然是喜欢子卿的,不然怎么会答应当他的情人。

夙丹宸在床上翻了个身,在黑暗中摸上自己的chún瓣,神色显出几分迷惘来。

他只知道自己喜欢子卿,只知道自己喜欢待在他身边,却不知道这种喜欢,究竟是情人间的喜欢,还是朋友间的喜欢。

他一向不善于思考复杂的问题,想得头疼了,索xing抛到脑后,不再去想。

不多时,便昏昏睡去。

这一觉,睡得颇有些不稳,第二日早早便睁了眼睛。

唤来阿欢伺候完梳洗更衣,囫囵吞了几口馒头,便出了府,翻身上马。

阿欢立在马下整了整马绳,眼珠滴溜转了一圈,道:“殿下,晚膳是否在相府中留用?”

他笑弯了一双桃花眼,俯下身去捏了捏阿欢的脸,“越来越像本王肚子里的蛔虫了。”

阿欢面皮发烫,低顺着眉目递上马绳,不敢对视那张过分英朗的脸。

夙丹宸方要扬鞭,又想起什么似得,抬手在腰间扯了扯,扯下一只荷包,递给侍立马下的人,道:“拿去做身衣裳。”

阿欢一愣,还没来得及言谢,只听得马蹄声阵阵响起,不一会,连人带马俱在视线中消失。

他低头,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荷包,正蓝的颜色,锦缎面上压了层层叠叠的针脚,一看便知名贵非常。

打开来,望了一眼,里面的银子莫说是做身衣裳,买下一间衣坊也是绰绰有余。

他眼圈一热,如获至宝般地将荷包收入怀中。

夙丹宸到相府时,相府门前车水马龙,不似以往清闲。

他跳下马,瞅着四下不断进进出出的人,顿时心生疑惑。

今个儿是怎么了,子卿这里这样热闹,人都赶着来了。

抬脚迈入门,远远便见一道紫金身影淹没在乌沉沉的人海中。

他不动声色的上前,乱糟糟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人群争论不休,直吵得唾沫横飞。

留神听了一耳,原来是为了重审张浦一案。

人群分了两派,一派以太师晁颂为首,言道此案已经过审立案,岂有重立之理,更是搬出一系列条法,佐证观点;另一派以他的外公司马礼为首,先是一番引经据典,抬出律法是死,人是活地观点,又道李延若当真清白,何须怕审。

两派人将兰子卿围了个密不透风。

夙丹宸在人群外,咳了一声。

人群内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继续吵吵嚷嚷。

他气恼,重重咳了一声。

依旧无人搭理。

他耷拉下头,败下阵来,顺势倚上身后的梅树,听着他们吵。

眼见两派人越吵越凶,已有动手的趋势,无数双手隔着紫金官袍的人,冲着对方指指点点,更不时有推搡之举,虽非冲着兰子卿,但他身在其中,不免跟着踉跄,险要栽倒之际,一双手忽然环上他的腰,身形一跃,在人群外轻巧落下。

“子卿,你没事吧?”

兰子卿眸光一片柔软,恨不得立刻将紧紧握着自己手,满面担忧的人拥入怀。

但他只是轻轻抽出手,退后两步,笑道:“多谢殿下,臣无碍。”

一大团黑影乌沉沉压来,夙丹宸微微红了脸,低低道:“你没事就好。”

说话间,朝官们已经近前并看清了来人,纷纷躬身行礼。

“你怎么来了。”

一声略带呵责的话在一片见礼声中显得尤为突兀。

夙丹宸一听这声音,心里咯噔一声,转过头去,果然看见自家外公沉水般的面容。

“我……”

夙丹宸尚在绞尽脑汁的找理由,又听得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今日百官正在和丞相议事,你不要留在这里添乱。”

“外公……”

夙丹宸不满的喊了声,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添乱。

偷偷看了眼兰子卿,见他轻微的朝自己颔了颔首,当下心中一恼。

连子卿也让他走,难道子卿也觉得他只会添乱吗?

夙丹宸眼眸一黯,默默地转身离开。

兰子卿察觉到他神色变化,心立时揪了起来,怎奈朝官又如cháo水般涌来,堵得他寸步难移。

耳边更是吵嚷不休,登时一股怒火直窜喉间,恨不得将面前所有人都烧为灰烬。

深深吸了口气,费了许久,方能压下那股怒意。

夙丹宸出了相府后,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

若是回府,他才刚刚从府中出来,就这样回去,实在有些不甘心。

若去十王府,十皇弟尚未从地方回转,去了也是无趣。

他踱着马,在一片繁华中穿过,却全无心思赏景,索xing松了马绳,信马由缰。

白马停下时,一阵脂粉气息袭来,隐隐可闻琴箫浮动。

夙丹宸拍了拍马头,桃花眼亮晶晶的:“还是你最了解我。”

说罢,翻身下马,径直走入内。

方挑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落座,便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缠了上来,一边殷殷劝酒,一边往他怀中蹭去。

浓重的脂粉味呛得他脑袋疼。

不过他一向怜香惜玉,纵是这般,也不

肯冷下脸,推开怀中的人。

喝了一口递来的酒,疑道:“你们是新来的?”

姑娘们听得发笑,只道进了寻欢楼,还分什么新来旧来。

夙丹宸听了明白,不愿计较,挥了挥手,道:“退下吧。”

姑娘们一听,反倒缠地越紧,嘻嘻笑了一声,娇娇柔柔地问可是她姐妹几人伺候不周?相公既进了寻欢楼,与其独饮,不如共欢。

见他始终是赶人的意思,又调笑了一番,“相公莫不是想要柳含烟那样的美人作陪,可惜花魁娘子已经名花有主,攀上贵枝,恐不能前来伺候相公。”

“我等姐妹虽无花魁姿容,却是别有一番滋味,相公不如一试。”

夙丹宸听她几人越说越露骨,不由得皱起眉头。

前方人影一闪,一袭湖蓝襦裙立在案前,几个女子见花魁突然现身,皆吓了一跳,忙欠身问好,来人看也不看一眼,只对案前坐着的蓝袍公子盈盈拜落,柔声唤了一声:“殿下”

几个女子脑中一嗡,旋即明白过来此人身份,慌忙跪伏在地,抖成一团,直嚷恕罪。

她姐妹几人新进楼中,成日伺候的不是耆耆老者,便是些wū气浑浊的败家子,乍一见这英朗不凡的公子走进楼来,不由得眼前一亮,春心暗动,这才壮着胆子前去伺候。

谁知,惹上天家。

夙丹宸并未真心怪罪,只道一句无妨,便放她们离去。

几个女子又是磕头又是谢恩,折腾了半响,方欢欢喜喜的离开。

“等一等。”

走了几步,突然被身后的人叫住,几个人哆哆嗦嗦的回头,生怕这高高在上的人改了主意。

“殿下有何吩咐?”

“你们不晓得别人的规矩,莫再冒冒失

失的上前。”

这是在关心她们?

堂堂帝王之家,竟会关心她们这等低贱之躯。

几个女子湿了眼,重又跪下身,认认真真的道过谢,方起身退下,转身的刹那,恰见那道湖蓝裙影依在蓝袍公子身侧,郎才女貌,说不出的般配。

柳含烟身在欢楼,整日同各色女子打jiāo情,最明白女子的心思,当下看破那几人又羡又妒的目光,心头浇过一阵苦意。

殿下待她极好,她也视他为此生良人,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偏偏这个人,迟迟不肯……要她。

“含烟姑娘,为何叹息,可是有不顺心的地方?”

闻言,柳含烟吓了一跳,自己竟不知不觉叹了口气,殿下最不喜愁眉苦脸的人,自己万万不能犯了他的忌。

她勉勉强强笑开,只道微末小事,不足一提。

夙丹宸听了,便也不再问,一边赏着池中歌舞,一边喝下美人递来的酒。

楼中欢声不绝,舞袖翩翩。

一曲终,新曲旧舞更换之际,他趁机转了转审美疲劳的眼眸。

突然,一道明黄衣影转入他眸底。

他想了想,只觉此人有些面熟,存了心看去,但见那人俊眉修目,果然面熟的紧。

他认出那人,心中有些疑惑,今日百官聚集在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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