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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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做陌人,绝无折中之法。”

那双眼,冷若冰霜,一丝情意也无,仿佛刚刚似水柔情,全是错觉。

夙丹宸黯下面容,放开兰子卿,桃花眼中满是委屈:“子卿这么说,便是要bī我到底了。”

“禀丞相,左都副御史李简书来访。”

李简书?

兰子卿眯了眯眼眸,“请他进来”

夙丹宸见了,喏喏道:“子卿既然有客,我便先告辞了。”

兰子卿冷着脸,不置可否。

夙丹宸咬咬牙,往外走去,走至梅林时,他回头,见一拢青衣半隐在yin影中,一派落寞萧索之意。

他咬了咬chún,强迫自己狠下心肠,回过头继续往外走去。

子卿要的,他给不起

第23章 醉酒

清丈田亩中,吏部侍郎张浦一丝不苟的查出了不少漏税之银,朝中官员正暗自rou疼时,却听得他徇私枉法,包庇宗族,被左都御史李延就地□□。

这般出人意料的发展,着实令人咂舌,好事的朝官少不得约上三,四位jiāo好的同僚,打马上寻欢楼,唤来平日里相好的娇娘,摆酒落座细细谈开。

一个道张侍郎这人,说他犯下别的罪我信,说他徇私枉法我却是头一个不信,他那脾xing,又臭又硬,三句话不离律法,这次清丈田亩,我可没少吃他的亏。

一个又道明兄所言甚是,小弟我好话软话说尽,他张浦却是半点不为所动,那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活像个阎王,这样的人,怎么会滥用私权,包庇宗族。

二人言谈甚欢间,旁坐的另一位一身明黄衣袍的年轻公子,端起酒杯殷殷劝酒,“来来来,喝酒喝酒。”

“应师兄,你眼睛怎么了,怎么成了斗jī眼?”

明黄衣袍的公子气的一叹,伏低了肩膀小声道:“你们往后看,那是谁。”

二人闻声回头望去,皆吓得浑身一惊。

远山屏风前,那独饮独酌的正蓝袍,不正是三殿下。

“你们再往右前方看,哪又是谁。”

这一看,可了不得,两位大人面面相觑,皆惊得瞠目结舌。

“那不是……”

明黄衣袍的公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端起酒杯,“喝酒,喝酒。”

三人沉默着喝了一杯酒,极为默契的转了话题,改谈起浔阳城中一些风流趣事。

一时间,寻欢楼中丝竹绕梁,舞袖翩翩,欢客把酒笑谈风月。

寻欢作乐,莫过如此。

夙丹宸独自一人喝空了一壶又一壶酒,又命楼中龟公再拿一壶酒来。

他撑着下颔,听着满楼欢声笑语,晶亮的桃花眼黯了黯。

要是十皇弟在,自己也不至于一个人喝酒。

他那日夺马逃回浔阳,头脑昏聩,心慌意乱,实在手足无措的紧。

一进浔阳城,直往十王府奔去,本打算找十皇弟好好的喝一场,谁知十王府的人说十殿下出去了,他忙问去哪了,那小厮期期艾艾了半天,才说明白话。

原来,自己不在的时候,父皇命国师前去地方进行秋祭,十皇弟跟着去了。

怪哉,父皇命国师去秋祭,十皇弟又不懂祭祀的事,他跟去做什么。

夙丹宸轻敲了敲头,努力聚拢思维。

好像自从国师来后,十皇弟便三天两头的往国师府跑,自己去他府中找他喝酒,常常扑一场空。

还从未见十皇弟对谁,这般上心。

十皇弟花名在外,这般行为,也不怕国师误会了他。

酒气上涌,夙丹宸醉倒在八仙桌上,满楼扫视一圈,一抹青黛衣影忽映入眼帘。

俊朗的面容,僵住。

他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心口慌乱如涌入源源不断的冷水。

三天两头的跑。

跟着去。

上心。

这些,同自己对子卿做得,有什么区别?!

甚至,自己做的,还要多一些。

难怪子卿会误会自己。

分明是自己的举止太惹人误会!

夙丹宸惊慌失措,chún色发白,醉醺醺的起身,只想抓住那抹青影。

抓了个空。

酒意翻腾,他脚下一个踉跄便栽倒下去。

栽在温香软玉中。

“殿下,你怎么喝的这般醉。”

耳畔响起柔媚之音,夙丹宸醉眼朦胧看去,眼前一片模糊不清,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勉强分辨出一张娇美的容颜。

“含烟姑娘……”

夙丹宸这一栽,牵惹不少目光。

李简书坐在右前不远处,将方才一幕看得分明。

“丞相,那摔倒之人好像是三殿下,我等是否前去帮忙。”

兰子卿低着眸打转着酒杯,chún边一抹似有似无地嘲,“三殿下有佳人在侧,李大人何必自煞风景。”

李简书听着有几分道理,便不再有所动作。

他望着不停饮酒的兰子卿,神色若有所思。

叔父命他与兰相多走动走动,可他与兰相平日素无jiāo情,贸然走动,实在难为情。再者兰相不喜人扰,三年前初登相位,相府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访客,不都被一一拒之门外。

那些人,可是清一色的王孙子弟,达官显贵。

自己一个区区的左都副御史,便更难入丞相的眼了。

本打算登门一趟,若是被拒之门外,也算对叔父有个jiāo代,谁知丞相非但没有拒而不见,反而态度出人意料的亲和,拉着自己纵古谈今,直聊到天黑。

与丞相一番畅谈下来,只觉茅塞顿开,真正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丞相才学,令他叹服。

聊至兴起,他脱口相邀丞相小坐螺子轩,待见丞相微微变了脸色,方知自己失言,忙要告罪,却听得丞相道:茶虽雅,不如酒佐意气。

于是今日,便来了寻欢楼。

只是浔阳城中不乏特色酒肆,若想喝酒,何须特意来欢楼。

据他所知,丞相从不踏足欢场,自己也不是爱风流之人,这寻欢楼,又是因何而来。

其中缘故,李简书自然是不敢问,亦问不出口。

他自满一杯酒,缓缓送入口,眼皮垂下的刹那,恰见那道醉醺醺的蓝影,搂了娇媚女子入怀。

坊间传闻,花魁娘子柳含烟乃是三殿下的人,是三殿下花大价钱买断的清伶。

如今看来,传言非虚。

“李大人,本相突感不适,先行告辞。”

兰子卿放下酒杯,指节发白。

李简书回过神,忙道:“丞相慢走”

话音刚落,一拢青衣已飘然离去。

夙丹宸朦胧醉眼中,只觉一抹青影闪过,他抬头,眯紧眸子,寻找那抹青影。

“子卿,不要走。”

起身跌跌撞撞的穿过舞池,尾随至门外。

“殿下要去哪里?”

一缕柔媚之音在身后关关切切的响起,夙丹宸不作理会,迈出门槛,抱着门柱勉强站定身形,醉眼迷离,映出一抹青影。

那抹青影背对着他,沉如寒雪,连周遭都散发着丝丝冷意。

他开口,轻轻地唤。

“子卿,别走。”

青影微动。

夙丹宸瞅准方向,一把扑过去,谁知醉的太糊涂,看花了眼,扑错了方向,直直摔在地上,昏睡过去。

那青影忙移几步,又堪堪停住。

“殿下呀,您这是怎么了。”

随后赶来的小厮阿欢,见此情景,哭着跪倒在夙丹宸身旁。

他这哭爹喊娘的架势,直叫弄不清楚状况的路人误以为这位公子醉死温柔乡了。

那抹青影掀帘入轿,在弯身的那一刻停住,动了动chún。

紫金官轿悠然离去,冷然如水的声音依稀散在空气中。

“他无碍,送他回府。”

王府中的老管家见夙丹宸被人抬着回来,又惊又慌,上一次小主子被人抬着回来时,人还是醒着的,怎么这次一点生息也无。

忙唤来府中一直将养着的大夫,一番望闻问切后,大夫拍着xiōng脯,再三保证殿下只是喝多了酒,睡死过去了,并无大碍。

冯泊方长长舒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一面嘱咐大夫写个醒酒的方子,一面冷着面孔,揪着阿欢的耳朵往外走去。

“哎呦,疼疼。”

阿欢揉了揉被拧得通红的耳朵,瞅着冯泊不善的面色,小心翼翼道:“老管家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殿下这不是没事嘛。”

“我问你,殿下去地方的那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殿下一个人先跑了回来。”

小主子回来后,日日的借酒消愁,冯泊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阿欢仔细回想了想,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缘故。

那一日殿下和兰相已经收拾行装上了路,走了两里路,被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截住,说是梨酒县县令遭人陷害,望兰相前去搭救。兰相问完了前因后果,责令一队士兵快马赶至昀楚,押解一个欢场的鸨娘来梨酒,他依稀记得,是万花楼中的鸨娘。吩咐完后,兰相方掉头赶回。

因殿下伤势未愈,便先回了官驿等候。

殿下那时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等得急了,便同自己玩笑说非要兰相请一桌宴才行。再过了一炷香,兰相总算是审完案子回到驿站,出现时面色有些古怪。

紧接着,殿下和兰相同进驿内去了,自己则在外面重新打点行装。

谁知隔了一会,殿下脸色仓惶匆匆逃窜出,那脚步快的,仿佛后面有恶鬼追着似的,自己还来不及问,殿下便已经夺马飞奔去了。

自己连忙进驿站告知兰相,一进去,便见兰相跌坐在梨花树下,chún边尽是鲜血,连青衣袍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眼中冰冷至极,chún边却弯弯笑起

那模样,倒真有几分像恶鬼。

阿欢回想起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冯泊听完,难得的沉默,也不再为难阿欢,只叫他去煎一煎大夫写的醒酒yào。

阿欢望着那抹苍老的背影,摸了摸头。

自己这个亲历者,尚且弄不明白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冯泊只听自己三言两语,难道便弄清了真相?

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阿欢决定先去煎yào要紧。

煎好yào后,一直放在炉灶上温着,阿欢几次进房看夙丹宸醒来没有,后者始终雷打不动的呼呼大睡。

阿欢近前几步,望着那张熟睡的俊颜,叹了口气。

自己的主子真是好命,母妃是当今最得宠的皇贵妃,外祖又是显赫的司马一族,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也不为过。

这样的身家背景,养出来的不该是骄纵跋扈的恶du少爷吗?

偏偏自家主子,心思最单纯不过,人也善良,自己的一条命还是他救得那。

还会一身武艺,主子的弓箭shè的可准了。

硬要说缺点的话……

风流算不算?

主子生来多情,对谁都好,好的过分,尤其是美人。

主子浔阳第一风流子的名头,不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明明那十皇子才是真正的风流,左拥右抱,新欢旧爱。

自己跟了主子五六年,怎么会不明白主子只是太过于怜香惜玉,其实心里根本就不爱她们,说不准压根就没动过那些美人一根手指。

不过主子对兰相的态度,连他也捉摸不透,说成是一惯的秉xing,似乎也不对,还没见主子对哪个美人这般好。

便是含烟姑娘也不曾得到主子这般的用心。

三番两次为兰相受伤喝酒不说,还拖着伤不远千里追到梨酒。

这分明,就是情人之间会做的事情。

第24章 美人如斯

“愣着做什么。”

夙丹宸昏昏沉沉的转醒,咧着牙“嘶”了一声,只觉头疼的厉害。

“殿下,您终于醒了。”

阿欢忙扑过去,小心翼翼的扶着夙丹宸坐起,又在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方便他靠着。

“本王怎么在这里,本王记得本王在寻欢楼喝酒来着。”

夙丹宸脑门上一阵一阵的疼,抬手一摸,摸到额前一块高鼓的包,一碰便疼。他“呀”了一声,“本王脑袋上怎么起了这么大的包?”

阿欢瘪瘪嘴,“殿下,奴才看见您时,您就已经这样了,醉倒在寻欢楼的门口,吓了奴才一大跳。”

“还是兰相吩咐奴才送您回府的。”

“子卿?”

夙丹宸一愣,继而掀被下床,“快备马,本王要去一趟相府。”

“殿下,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去?”阿欢望着站都有些站不稳的夙丹宸,劝道:“再说您酒后刚醒,怎么骑得了马,还是先歇一歇吧。”

夙丹宸一腔话憋在心里,哪里等得了,他见阿欢没有动作,便自己胡乱穿好衣服,径直往门外跑去。

“殿下等一等,先喝了醒酒汤……”

话刚说到一半,那抹蓝影已消失无踪,紧接着府外传来一声骏马嘶鸣,马蹄阵阵。

阿欢苦着脸,跟着走出房门。

殿下还是这样,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夙丹宸一时脑子发热,一口气策马狂奔了三条街,相府前的石狮隐隐可望,他经冷风一吹,头脑清醒许多,心中便立时踌躇不安起来,放慢了马蹄,一步一步地踱。

难道,真的要去和子卿道歉?

子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叫你误会。

夙丹宸想了想,终究觉得不妥。

可是,又有哪里不妥?

原本就是自己的言行太暧昧,才会叫子卿喜欢上自己,自己是该好好的向子卿道歉一番。

夙丹宸转念一想,眉目黯下。

子卿一定会以为自己在戏弄他。

明明不是这样的,自己是真心想对他好,不由自主的想对他好。

想和他做朋友,做兄弟。

但是子卿……想和自己做情人。

夙丹宸苦笑着摇摇头。

自己对子卿是朋友之情,兄弟之义,却无……情人之爱。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白马已踱到相府门口。

夙丹宸坐在马上,望着相府门口悬挂着的灯笼犹豫不决,突然“吱呀”一声,朱门开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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