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1)

加入书签

来行无常,现灭无放逸。大众,我以不放逸故,自致正觉。无量众善,亦由不放逸得。我去之后,汝等当解我深心,护持正法,jīng勤jīng进,慎勿放逸,如我在时。”

大众哀泣不绝,大悲世尊释迦牟尼于是自洗双足,头北面西,右胁而卧,右掌轻托右颊,左手搭膝,重叠左足于右足上,犹如狮子而正睡眠,乃入初禅定。从初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从四禅起,入空处定。从空处定起,入识处定。从识处定起,入不用定。从不用定起,入有想无想定。从有想无想定起,入灭想定,寂然无声。

大众见状,慌乱无措,捶xiōng号泣,哭拜在地,尊者阿难心慌迷闷,问尊者阿那律:“世尊已般涅耶?”阿那律道:“未也,阿难。世尊今者在灭想定。我昔亲从佛闻,从四禅起,乃般涅。”

却说猴王跳跃而来,不觉得红日西沉,沸星东出,正见前方一条大河,缓缓向西流淌,河边有八株大树,或枯或荣,树下坐着许多僧人、信众,围着中央一人,号哭不已。

猴王也不知他们为何哭泣,径自跳入人群中问道:“哪一位是大觉世尊释迦牟尼,我从东胜神洲傲来国渡海而至,特来请问长生之妙道,人天之奥秘。”众人见一异相金色猿猴,不知礼数,乱跳乱走,大声喧闹,阿难上前拦住道:“大觉世尊今夜示寂,你是何人?不要在此搅扰。”却见释迦牟尼微睁双眼,轻声道:“无妨,此亦有缘之人,让他近前来。”阿难只得合掌退开,猴王跳到释迦牟尼面前:“你就是圣者释迦牟尼?你这是要睡觉了吗?我听说你已了脱生死,故特来请教长生大道。”世尊微笑道:“我于今日夜分,将取入灭,汝谓我得长生耶?未得长生耶?”猴王一愕,想了一想,道:“原来你也不知长生之道,这就要死了,却不知何处有长生之人耶?”世尊笑道:“汝但从此往西,自有因缘。”猴王却也学此间人礼节合掌谢道:“承指教了。”也不管众人,重又跳出人群,纵跃往西。

世尊微微一笑,不再言语,阖上双目,从灭想定起,入有想无想定。从有想无想定起,入不用定。从不用定起,入识处定。从识处定起,入空处定。从空处定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第三禅。从三禅起,入第二禅。从二禅起,入第一禅。从第一禅起,入第二禅。从二禅起,入第三禅。从三禅起,入第四禅。从四禅起,佛般涅,清净妙和,寂然无声。

于时诸天叹赞,大地震动,群山低首,演出种种无常苦空哀叹之声。善法堂天上,摩诃摩耶夫人与大梵天王、因陀罗垂泪将百宝莲华望空投掷,满天繁花灿然旋舞。世尊四边双树皆惨然而开白花,枯荣合一,千枝万条尽皆垂下,覆于世尊身躯之上。万千大众同问:“佛般涅耶?”阿那律泣语云:“大悲世尊已入涅。”阿难昏闷倒地,大众俱哽咽流泪,悲不自胜:有随佛入灭者,有捶xiōng大叫者,有自投于地者,有拍头拔发者。众人悲苦不能自已,只得依转lún圣王葬法,将世尊身躯用白叠罗绵层层装裹,放入七宝灵棺,积旃檀香木,将yu举火荼毗,只见世尊宝棺忽然浮上空中,徐徐乘空从拘尸城西门而入,拘尸城东门而出,右绕入城南门,渐渐空行从北门出,乘空左绕还从拘尸西门而入,城中一切人民,见世尊圣棺升在空中,纷纷捶xiōng拜伏。

世尊灵棺如是绕城七匝,归于娑罗双树下七宝床上,杂香木间,阿育王、阿世王与诸王、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与众金刚密迹举七宝火烛将yu举火,近佛之身,皆自然熄灭,火不能燃,阿那律道:“且住,大迦叶未至,是故火不能燃。”

月将西沉,尊者大迦叶领五百弟子从波婆国如飞奔来,一见世尊灵棺,哭倒在地,只见三重棺椁自开,世尊现二足千辐lún相于外,大迦叶抚足流泪痛哭,其时宝焰自燃,火光腾天。

众弟子退后哭拜,哀声直达天外,娑罗树上白花簌簌而落,飘入旃檀火焰之中,有顷,有白鹤百千万头从火中飞出,戛然清鸣,绕空飞旋。只见西方天际忽然有五色祥光,青莲紫雾摇曳而至,当中现出一头五彩孔雀来,鸣了一声,飞入火焰,一投复起,振翅远飞,众白鹤随后飞去,便如一条白色的河流,浩浩流向大雪山头。

众人见此瑞象,益发恸哭不能自已,大火炽然,升腾飞舞。当是时也,世间天人大众,阿育王、阿世王与南北天竺诸大名王,互相执手悲泣流泪,哀不自胜,自办无数微妙香花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殊沙华、摩诃曼殊沙话以及无数天上人间海岸檀沉水,百千万种和香,无数香泥香水,宝盖宝幢宝幡真珠璎珞,遍满虚空,投如来前,悲哀供养。拘尸那迦城内男女大小一切人众皆出城绕佛悲哀流泪,各办无数微妙香花幡盖倍胜于前。这场大火一直燃了七日七夜,方才渐渐止息,飞灰扬尽,场中八万四千舍利子晶莹如雪,唯有头发指甲,安然如初。大众悲悲切切,各取舍利,唯有须跋陀罗摩诃罗比丘大笑狂言:“止,止!何足啼哭!大沙门在时,是净,是不净;是应作,是不应作。我等恒为所困。今者得自在,适我等意,yu作而作,不作而止。不亦快哉,不亦快哉!”几个愚痴比丘都拍掌笑道:“快哉!快哉!”大众愤而怒目相视,阿育王与阿世王便yu命人将须跋陀罗擒拿,须跋陀罗摩诃罗端然不惧,斜眼说道:“大王,大沙门示寂,荼毗大会未散,大王就yu动起刀兵?”将自己袈裟一把扯开,露出xiōng膛,道:“大王刀快,且往这里来。”阿育王无奈,只得还刀归鞘,须跋陀罗与那几个比丘大笑远去。摩诃迦叶与阿难不由垂头叹息,大众分了舍利,起塔供养,这也不必细说。

且说孔雀明王与群白鹤飞向大雪山头,落将下来,孔雀明王收起双翅,就于雪中立定,七日七夜,瞑目不动,众白鹤飞舞围绕。

第七日平明,晨曦微露,孔雀明王顶上忽而透出无量大神通光明云、大忍辱光明云、大平等光明云、大自在光明云、大如意光明云、大无碍光明云、大慈悲光明云、大般若光明云、大三昧光明云、大功德光明云、大皈依光明云、大圆满光明云、无能胜光明云,有四十二道白虹冲上空中,满空龙天八部欢喜作尸波罗密音、檀波罗密音、毗离耶波罗密音、禅波罗密音、般若波罗密音、大慈悲音、大喜舍音、大解脱音、大智慧音、大师子吼音、大云雷音,百千万亿大涅光影里,现出一尊紫磨金身,巍巍丈六,白毫灿烂,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具足圆满,世尊释迦牟尼在无边光影中微笑合掌道:“有劳明王远来。”孔雀明王道:“你今日取般涅磐,我自当前来。”双翅一拍,神光如瀑,飞回七宝林间。释迦牟尼躬身合十相送,转身举步跨出,众白鹤纷纷飞来,托住世尊双足,世尊在白鹤桥上,徐徐而行,踏上西方极乐世界灵鹫峰,弟子舍利弗、摩诃目犍连与善贤比丘已先世尊入灭,到于灵山,忙奔出山门来迎,请入大雷音寺。大雷音寺内,燃灯与文殊、普贤、慈航、惧留孙、毗卢仙、定光仙、金箍仙及三千大众起座迎接。燃灯大笑道:“今日瞿昙已来,贫道却得安闲也。”释迦牟尼合掌曰:“不敢承当。”燃灯曰:“瞿昙何须过谦,你以自力,历劫修持,成就无上正等正觉,我等不能及也。”白雄尊者将燃灯无尽意灯奉上,燃灯将小指一挑,一点火星飞入释迦牟尼眉间,燃灯作偈赞曰:

“王为人中尊,海为江河长。

月为星中明,明照无过日。

上下维诸方,及一切世间。

从人乃至天,唯佛最第一。”

燃灯微笑道:“便请世尊上座。”自下座来,在旁站立,释迦牟尼又一躬身,升七宝莲台结跏趺而坐,文殊、普贤、慈航、惧留孙、毗卢仙、定光仙、马元、法戒、善贤、舍利弗、摩诃目犍连与三千大众合掌赞颂曰:“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燃灯手持藜杖,飘然出殿,自向后山去了,世尊释迦牟尼起座与大众合十相送,复又归座,对大众道:“诸位尊者,瞿昙有礼了。”大众躬身请曰:“请我佛世尊为我等说法。”释迦牟尼手结法印,正yu说法,金箍仙甚为不忿,出列高叫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僧,又有什么能为,如何一来便居我们上座,还要我等听你说法!”马元、法戒等人本来也是心中不服,跃跃yu试,此刻见金箍仙出手,微笑旁观。文殊、普贤喝道:“道友不得无礼!”只见金箍仙飞步上前,持剑汹汹刺来,世尊屈指一弹,金箍仙掌中宝剑寸寸断折,金箍仙大怒,扔了断剑,祭起金箍,万万金光宝焰,来箍世尊,世尊将手一指,一朵白莲花平空绽放,与金箍一撞,那金箍儿光焰黯淡,落入世尊僧伽梨衣大袖之中,金箍仙越发恼怒,又祭紧箍儿、禁箍儿,只见一般都被世尊收入袖中。

金箍仙两手空空,大惊失色,惧留孙祭起捆仙绳,金箍仙逃脱不得,当时被缚住在地,动弹不得。惧留孙对世尊道:“金箍仙无礼冲撞我佛,请我佛发落。”释迦牟尼道:“善哉。此间都是一道之友,金箍尊者且请归座。”惧留孙将捆仙绳收了,金箍仙瞪了一眼惧留孙,归座而坐。

马元、法戒与金箍仙熟识,素知金箍仙不通外务,一意修持,人称为他为痴仙马遂,虽然在三界名声不响,神通法力却远出同侪,此时见金箍仙转眼落败,心中不由暗暗凛然,再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坐定听释尊演讲等觉妙法。

世尊在七宝莲台上,缓缓开言,而说法云:

“……有生皆苦,万类皆然,当观色无常,如是观者,则为正观。正观者,则生厌离。如是观受、想、行、识无常,如是观者,则为正观。正观者,则生厌离。厌离者,喜贪尽。喜贪尽者,说心解脱。

“……于色不知、不明、不断、不离yu,则不能断苦。如是受、想、行、识,不知、不明、不断、不离yu,则不能断苦。

“……如是受、想、行、识。若过去,若未来,若现在,若内若外,若粗若细,若好若丑,若远若近,彼一切识不是我,不异我,不相在,是名如实知。

“……若于色不如实知,色集不如实知,色灭不如实知,色味不如实知,色患不如实知,色离不如实知故,不堪能超越色。不堪能超越色,则不能离苦……”

第八章 灵台方寸,三星妙境

大悲世尊已入般泥洹,阎浮提世界一切有情已不能复睹牟尼之相好庄严,微妙言论,诸大声闻摩诃迦叶、阿难陀、富楼那弥多罗尼子、阿那律、摩诃迦旃延、优婆离等思慕释尊,相继入灭,大众失其皈依,甚为悲哀。

有外道提婆达多者,乃世尊之堂弟,尊者阿难之亲兄,在山修得五通三十相,乃从林间而出,蛊惑阿世王,自称自己是新佛出世,令大众归己,又强占妙贤比丘尼为妻,莲华色尼托钵游化,经过王舍城,见状怒斥阿世王,被提婆达多所杀;阿育王yu护正法,举兵与阿世王jiāo战,战火连绵经年,南北天竺于是深陷刀兵之灾,万民朝夕辗转生死,其苦难言。

莲华色尼身死,得阿逸多舍利护持,一灵不昧,光毫七色,飘上灵鹫峰头,到于大雷音寺之前。摩诃目犍连见莲华色尼魂魄,忙引其入寺,至幡幢宝盖之下。

莲华色尼在百宝莲台之前,五体投地,悲哀陈诉,世尊慧眼观西牛贺洲刀兵烽火,喟然叹息,垂金色臂,以五lún指覆莲华色尼之顶:“悲哉,莲华色,汝已证阿罗汉果,为护如来藏法故,身遭横死,不得入般泥洹,后七百年,汝当于南赡部洲出世,为转lún圣王,兴我佛法,而后归来。”莲华色尼拜伏受教,满堂海cháo起伏,莲华色尼魂影渐渐化为一枝青莲华,外绕七色毫光,摇曳没于海水之中,世尊垂下眼眉,趺坐不语。

且说释迦牟尼入灭之夜,猴王得世尊指点,跳舞纵跃,往西而来,若是困了,就于道边丛树而睡;若是饿了,就摘路旁瓜果而食用;若是渴了,就取河中清水而饮,如此数月,一路向人寻问,并无所获。这一日清晨,朝阳初出,夜来薄雾尚未完全散尽,猴王动身前行,走了有五七里光景,迷离雾气中现出一条河流来,世间众水莫不自西向东而行,此河之水独向西流。猴王深感奇怪,走下河岸观看,见此河水波粼粼,如碧琉璃一般通透,明绿可爱,河上和风微微吹来,令人遍体清凉。猴王连日奔走,身体wū垢,见了此水,浑身都觉得刺痒起来,欢叫一声,跳入河去,想着将身上洗干净了,再行上路。

不料此河看似平缓,实则其下水流无比湍急,猴王双足甫一入水,便觉一股无俦大力疾速涌来,带得猴王身子便往前冲,猴王急yu抽身跳回,哪里能彀?那水挟着猴王,往西急行,如电走,如雷奔,瞬息数万里,有一两个时辰光景,水流更加疾骤,只听得耳边轰轰之声震耳yu聋,仿佛将天也震塌了。却原来前方乃是一座悬崖,也不知有几千几万里高,周遭有七派大水滚滚而来,加上此河共作八股,汇合一处,轰然冲入下方无涯深渊,此乃天地八功德水,猴王哪里知晓?只看身下河水流到此处,如苍莽龙汉般夭矫腾跃,一头扎下,但见眼前茫茫一白,云光缥缈,任你运尽目力,不见底止,猴王惊得浑身酥软,高叫一声:“吾命绝矣!”随狂瀑飞流直下,翻翻滚滚,不能定止,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水底忽然透出蒙蒙光色,猴王向着光亮,拼力一挣,“波”的一声轻响,已是脱出水面,抬头看时,正见一名道人坐在水畔无忧林下,面容清瘦,脸色略略发黄,手中拿着一根树枝,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含笑。

可煞作怪,我分明往下掉落,如何反倒冒出水面?这里却是哪里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