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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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地格杀!”飞熊领命而去,启踏出一步,身躯虚软,又晃了几晃,扶着台壁,慢慢下台。

金阙云宫,明珠照耀,清辉泠然,帝俊、天后并肩共坐,东君坐在下首,几名力士将后羿架上宝殿,那后羿兀自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东君见后羿解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踏步上前,从一名值殿侍从腰间抽出宝剑,就yu一剑将后羿刺死。天后喊道:“吾儿且慢!”长袖轻拂,将东君长剑拂在一边,东君不解,对天后道:“九位兄长死于非命,那姒文命固是元凶首恶,这后羿更是出手之人,尤为可恶,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便是将他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母后何以阻我杀他?”天后面色yin森,目中金芒闪烁,令人不寒而栗:“正是因为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我等心头之恨,故此才不能让此人死得如此轻易了。”帝俊不禁又打了一个寒噤,问道:“夫人却又有何妙策?”天后沉声道:“文命小儿虽死,夏启小儿尚在,他的江山人民尚在。我观这后羿小儿,鹰目豺声,不是个甘居人下之人,文命小儿如在,他或不敢有所异动,文命小儿今已身亡,此人岂甘雌伏?嘿嘿,我要假手此人,屠尽夏氏血脉,让这天下四国九州,处处狼烟,遍野哀鸿,白骨为山,方解我心头滔天之恨。”唤东君上前,吩咐了几句,东君听了,拊掌狂笑,领了后羿出殿,自去安排。

帝俊见天后如此狠辣,心中对这位夫人的敬惧更深了三分,又想:“今番既报了杀子之仇,又除去一个大患,且借得玄都、玉虚之力,也不怕那女娲责问,固然是极好。只是我天庭天将神兵,却也在那姒文命手中损折十之六七,大见萧条,诸般职司,只得擢人暂代,还须设法增补才是。玄都、玉虚虽可依托,终非自家手段,大患既灭,女娲娘娘面上,也不好十分让她难堪,须得设法示好,方才稳妥。”将心中所思一一与天后说了,天后虽手段凌厉,心高气傲,并不甘居于女娲之下,却也洞悉此中利害,那女娲到底还是圣人教主,如今己方虽有底气,但若因大禹之事与女娲化友为敌,也是不智之举,夫fu二人又为此计议许久。

嵩山脚下,甲光映日,黄尘滚滚,启独立阳城东城门楼上,目送东征的旌旗迤逦东去,消失在远方的视线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老匹夫,此番东征,不论你将那后羿剿灭或你死在后羿手上,于我都是极好的事。”转身缓步下楼,左右簇拥着新王回到夏宫。

三日之前,启以共谋行刺禹王之罪为名,将伯益满门捕杀伯益仁厚多才,禹王本yu日后禅位与他,自己登上王位,又传檄四方,将后羿谋刺之罪bào于天下,拜飞熊为帅,三军缟素,往东夷讨平叛逆,取逆贼首级祭奠先王。

第七章 嫦娥

马蹄声疾,三军奋发,如飘风骤雨,日夜驱驰,连破东夷甘、丘、观、西河、安溪七八道关隘,将到东夷国都傲来城。傲来城外苍山滴翠,层峦叠嶂,后羿宿醉方醒,挣扎着张开眼皮,白晃晃阳光刺痛双目,忙又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敢重新睁开,一时不知置身何地,怔怔地思量了一会,忽地想起:我不是在瑶池赴宴么?大王呢?那天帝天后呢?那天丁宫娥呢?怎地都不见了?

呻吟了一声,想要坐起身来,身后有女子温柔甜美的声音响起:“你醒啦?”纤纤双臂从后伸过来,扶住了他,后羿转头看时,见一双明净清澈的美眸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满是关切之色。几缕青丝轻轻拂在自己颈后,微微发痒,背靠之处坚如鱼背、柔如ru鸽,更兼热力幽幽,香息细细,沁入鼻端,不由心中一dàng,细细端详,见那少女年可十六七岁,鹅脸长眉,琼鼻挺秀,丹chún皓齿,相貌之美,竟是平生未见。少女见后羿只是看她,羞得转过螓首,低低垂下粉颈,耳根子都红了,却不曾将后羿放开。

后羿见她娇羞之态,更是情动,身子撑了一撑,右手所按之处正是那少女柔腻长腿,便顺势捏了一捏,少女娇躯一颤,头垂得更低,却没有出声,呼吸急促起来。那时男女情悦相好,本是寻常之事,只是须得两厢情愿方好,若施以bī迫,任你贵为天子侯王,权重势大,也必遭人唾弃不齿。后羿年少成名,勇健冠于天下,素得女子欢心,一生本就风流,见那少女并不推拒,一发难以自持,也不问她姓名出身,转身探出长臂,便将那少女抱入怀中,少女低低“嘤咛”一声,将头埋在他宽阔的xiōng膛前,不敢稍动。后羿魂飞神dàng,浑忘了身外世界,将少女轻轻推倒在地,俯身上去。少女星眸紧闭,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娇羞无限,任后羿恣意轻薄。

二人衣衫渐褪,正yu欢好两谐,效鱼水之乐,忽听得山下似有一连串闷雷传来,地面微微震动。后羿当年久经战阵,自然听出这是大军奔腾之声,不由得讶然“咦”了一声禹王在位,天下太平,四方百姓已是数十年不闻刀兵之声,此刻怎地却有大军奔行?推开少女,站起身来,向山下张望,见大道上尘头大起,军马源源不绝,直奔远方一座城池,细细辨认,竟是自家东夷国都,再看周遭形势,翠微山是他在东夷时游猎之处,如何不认得?不由得深深蹙眉。少女鬓发散乱,香喘微微,理了理衣裙,偎在他身边,看着山下军马,轻轻说道:“听说咱们君侯得罪了大王,大王派国相前来问罪,这兵马看来就是国相所领了。”

“大王?问罪?”后羿脑中一时又迷糊起来,不过不管怎样,东夷是自家国土,大军压境,岂能不管?便yu起身下山回城,身形方动,触到一个温软身躯,方想起少女还在身边,伸臂将她纤腰揽住,在她耳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为什么在此?”“小女名叫嫦娥,父母早亡,一人独居在这山中,今天上山掘取黄jīng,不想看见郎君在山头酣睡,似是酒醉未醒,山间风大,小女恐郎君受凉,故在旁守护……”少女低声答道。后羿心中迷惑难去,然而眼前大事要紧,暂时顾不得查究,手臂在少女腰间紧了一紧:“如此,你随我回去可好?”“小女……,小女但凭公子主张……”嫦娥又低下头去,露出一截修长美好的脖子,后羿看得又是心神一dàng,忙抑下绮念,揽住嫦娥腰肢,足尖在山石上一点,直冲云霄,嫦娥惊呼一声,吓得闭上眼睛,紧紧将他抱住,后羿美人在怀,豪气顿生,呵呵长笑,在空中轻轻一个转折,往傲来城方向怒shè而去他不习道法,腾云驾雾那是有所不能,此举纯是力量运用之奥妙,不能飞举青冥,却也可日行数千里,加之此次上天,吃了许多仙酒仙果,颇长元气,此时回翔于天,远远望去却也颇有仙意。

嫦娥被后羿揽在腰间,耳边呼呼风响,不过几个念头的工夫,便觉去势一顿,双足已踏上实地,睁眼看时,已到一座城楼之上,铁甲铿锵,脚步杂沓,十余名将校已将二人团团围住:“什么人?非常期间,竟敢擅闯我傲来重地?”后羿仰首不语,揽着嫦娥,并肩而立。后羿固然是英挺俊爽,风神散朗,嫦娥虽然一身布衣,低头浅笑,却是容光四shè,让人不敢bī视,那为首将校不禁xiōng口一窒,呐呐的低下头去,换了声气:“两位高姓大名,不知从何而来?有何贵干?远道辛苦,请进奉茶……”声音越来越低,态度亦是越来越恭敬。嫦娥瞧得有趣,“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那一众将校听得嫦娥笑声,更是痴了,立在原地,话也说不出一句。

后羿皱了皱眉头,正yu说话,城楼上一名老人正在遥观夏军来势,听得动静,忙下楼过来察看,先看见嫦娥殊色,不由也是一呆,正了正神色,看见旁边的后羿,始则一惊,再则大喜,撩衣袍扑通一声向前跪倒:“君侯,君侯,你终于回来了,朝廷大军转眼即到,若无君侯主持,老臣等无所倚仗,真不知如何是好!”

“招大夫,你且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王何以派大军征伐我东夷?”

“君侯难道不知其中缘由?”

“我遭逢奇事,真是一些也不知道,你快将眼前情势与我说说。”

“禹王已故,禹王长子启王即位,言君侯与伯益共谋,将禹王谋害,如今伯益大人已经被启王以谋逆之罪斩杀,国相飞熊领军征讨东夷,言yu取君侯之头,祭奠先王。”

禹王死了?启即了位,飞熊前来取我首级?后羿脑中轰然一响,抓住那老人招灵的肩膀,连连摇动:“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大王乃盖世英雄,天上天下,一人而已,怎会身故?”

“君侯,君侯,你且冷静,先王是否身死,臣等也不确知,只是如今启王已经即了大王之位,传令四方,以君侯为首逆之人,这却是千真万确。”后羿怔怔立在当地,嫦娥立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掌。

后羿呆了片刻,已隐隐明白了三四分,点了点头,对招灵道:“我已知道了,都随我来。我既在此,谅那飞熊兵将虽多,又有何用?”与众人一同上楼,傲来城四门巡视的东夷大臣次民、空桑、巫立、寒促、逢蒙等人听说后羿回来的消息,匆匆赶来,见到后羿身边的嫦娥,一时目光都迷离了起来,只是他们不比常人,终能自制,都上前一一拜见了。

嫦娥听着他们一一报上名姓,又见后羿端然不动,受他们拜礼,秀靥上惊异之色越来越浓,起身伏在后羿面前:“小女不知公子就是君侯,多有冒犯,请君侯恕罪。”

“你有何罪?”后羿呵呵长笑,将嫦娥扶起,仍旧抱着她坐在身边,嫦娥见众人在前,娇羞不胜,挣了几挣,哪里挣得脱,只得随他。

众人方才见过,还未来得及畅叙别情,城下人马声嘶,夏军已到城前。后羿脸色一变:“嘿嘿,夏军到了,你们随我去会一会那飞熊国相。”众人都随后羿下了城楼,来到女墙之前,向下观望。

只见夏军在城前一字排开,当中高高竖起一面大旗,上绣着一头巨大黄熊,峥嵘蹀燮夏人乃轩辕黄帝有熊氏之后,故以黄熊为徽记。中军鼓响,夏军往左右一分,十余名将佐拥着一名金盔红袍的老将来到阵前,众人认得是大夏国相、东征主帅飞熊只见他单手提缰,宝剑出鞘,耀日生辉,长眉入鬓,白须飞动,虽是戎装在身,又且长途跋涉,终是修行之人,不但不见老迈疲惫,反颇有飘飘出尘之态东夷大臣见了,心中都暗暗喝彩。

飞熊来到阵前,往城上一看,后羿赫然在列,不由一愕,瞬即恢复镇定,高声喊道:“那城头上站着的,可是东伯侯?”

“某家正是后羿,飞国相,你领大军犯我东夷,这是何故?”

“君侯做下谋逆之事,勾结伯益,刺杀先王,畏罪逃归,怎地反来问我?”飞熊嘿嘿冷笑。

后羿本是聪明智慧之人,听得这番言语,已将其中情由猜得七七八八:老匹夫,我知道了,大王之死,分明是你和夏启小贼与天庭勾结,将大王谋害,复又栽赃给我和伯益大人,可叹大王竟生出这种虎狼之子。只是当时我已烂醉,取我xing命易如反掌,不知这些jiān贼当时何以不直接动手?又想到自己负随扈保护之职,身临危局,竟只顾饮酒,喝得昏醉,人事不知,以致大王遇害,大王心中悔恨之极,双目含泪,向天高呼:“大王,后羿有罪,上通于天!”手掌扬起,重重拍下,“轰隆”一声,傲来城女墙塌了二三丈,土石飞扬。

飞熊见状,剑指城头,高声冷笑:“东伯侯既知自己罪恶滔天,何不速速下城授首?免得连累这东夷城中数十万无辜百姓?”

后羿听这老匹夫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气得浑身发抖,嫦娥握着他左手,紧了一紧,后羿转头看她,见她如水明眸深深看来,心中忽然柔柔的平静下来,觉得这飞熊当众诬罔,将他诛杀便是了,却又何必动气?当下也冷笑数声:“老匹夫,你诬我刺杀大王?有何人为证?还是任你这老匹夫一人信口胡言?”取角弓在手,“老匹夫,今日你既然犯我国境,那也不必口讲,你可敢接我三箭?”

“有何不敢?”后羿神箭胜于天人,当年九箭shè落九日,三界为之震动,飞熊与他同殿为臣,深知后羿本领,心中暗暗警惕,口上却不甘示弱。

“老匹夫,谅你也接不得我乾坤弓、震天箭,我只用寻常弓箭罢了。”取了一支长箭,搭在弦上,手臂一挥,弓弦崩了一声,飞熊一惊,头颅急偏,却不见有箭shè来,又听得傲来城上东夷族人哈哈大笑,身后也有窃笑之声,原来后羿只是将弓弦拉了一下,并曾真个放箭。不由得羞怒jiāo加,将掌中宝剑一指,念一声:“疾!”一团豆大青紫电光从剑端发出,弹指工夫距城头已不到十丈,化为斗大一个电球,后羿收起笑容,张弓一箭shè出,jīng光一点,去如流星,穿入电球之中,电球去势一顿,不见有何动静,忽地高飞入天,“砰”地一声,在空中zhà开,光华散开,有如在两军头顶放了一个大大的烟花,流天照野,四方气流暗涌,众人衣衫须发猎猎飞扬。

飞熊见一击无功,正yu再施术法。“飞国相,多谢你燃放烟花,为我东夷大壮声威,这个算一箭,下一箭来啦!”后羿长笑声中,又是一箭shè来,箭挟烈风,呜呜急响,飞熊因见刚才躲箭被笑,又见后羿只用寻常弓箭,壮起胆子,运起玉虚心法,太始青气霎时流布全身,挺xiōng不动,yu生生挡下后羿这一箭,好在三军之前立威。

刹那间后羿箭尖已到身前,形成一个奇异的小小风洞,周围数十丈风刃旋转汹涌,都向箭尖急速凝聚,飞熊眼见这一箭之威,变了颜色,终于不敢硬接,掌中宝剑青芒吐出三尺远近,喝了一声:“诃!”一剑疾向来箭斩落,但听得戛然金鸣,青芒一触即溃,剑身随之寸断,那一箭来势不衰,撕开飞熊护身青气,正中飞熊前心,“”一声厉响,五寸厚的护心铜镜被击得粉碎,飞熊上身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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