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守株待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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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玲珑紧盯着她的双眼,“你只是不知道,每个现实中的人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焦虑。生存问题又岂止是吃饭二字可以概括的?你之所以强大,是由于你把这种焦虑直接投射出来,让所有人都看得见,并且不在乎让所有人都看见。这是一种真正的内心强大。香港是个光怪陆离的一rden city,见过它真实面貌的人都无法抵挡它的诱惑。你可知,有许多像你这样,虽然拿了全奖来读aster或phd的内地学生,只会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引诱中失去了勇气,迷失了自我”说到后面,她好似有些失神。

颜菁察觉出一些异样,喃喃道,“师姐?”

张玲珑眼里泛出些许泪光,“你若是遇上了困难,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要轻易迷失了自己。”她拭了拭眼角,“可能也是我多虑了,你内心如此强大,又怎会轻易丢了自己?”

颜菁握住师姐的手,“师姐,你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张玲珑倒是一愣,回过神来,认真上下打量了一下颜菁,最后眼神定格在她的鞋子上,她捂着嘴,用手指着,似笑非笑,“你你刚刚不,半个多小时之前,不是正巧你坐在对面吧?”

颜菁倒也不隐瞒,点点头,“抱歉,那时没有认出你来”

张玲珑笑得有些尴尬,“让你见笑了我我是坐到了终点站又坐回来的本来我就没什么地方可去只好”

颜菁笑笑,“我懂的,每个人都会有心情不爽的时候,没有人能一路顺风顺水过去了就好了”

张玲珑紧紧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过不去的过了时间,过不了我的心这一切,不过是我自作自受罢了。有什么样的因,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颜菁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得无力地说,“有因自然有果。但现如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负责任,无论是好是坏,哪个不是在自作自受?或许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也一样有人自作自受,并非全然只有利而没有弊的。”

张玲珑明显一愣,眼里流出一滴眼泪,察觉后急忙用手擦了擦,深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点笑意,“难得遇上你,不如我们一起去那家‘云厅’坐坐吧,好久没有去了,不知道那里变成什么样了。”

颜菁笑道,“当然好,不过‘云厅’如今改名叫‘雅克拉康’,不过周末仍是一如既往的人多。”

张玲珑惊奇地说,“改名?难道是换了老板?云厅不是一向生意好得出奇么?”

“听说原来的老板移民加拿大了,才把云厅转了。改名以后,听说生意更好了。每个周五的下午都有辩论会,参加和旁听的人特别多。”

“咦?周五下午那岂不是今天下午就有?”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站,出了站仍是绵绵细雨。

其实颜菁原本的打算是到那恒温游泳馆去守株待兔,虽然上周五没有在那游泳馆里等到他,但她以为,既然他已经将游泳作为一种锻炼的习惯,应该不会轻易改变这个习惯不是么?

她看了一下手表,正是下午1:00。

若是说话的时间不太长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她于是与师姐张玲珑踏入了那个名叫“雅克拉康”的咖啡馆。

由于两个人都没有带伞,进门之后身上都是薄薄的一层水汽。简单拂了拂外套和头发上的水珠,颜菁率先走到昏暗的拐角处上了楼。

张玲珑却在走过拐角时“咦”了一声,对着那面墙上的留言板上仔细看了一眼,才蹭蹭蹭地踏上木质地板,往楼上走去。沉闷的脚步声在钢琴曲营造出的安静氛围中显得尤其突兀,因而引得服务员立刻跟了上来。

这家咖啡馆一楼只是一个小门面,在香港寸土寸金的地盘上,门面大小直接决定了它的成本。二楼却是一个开阔的天地,四周被座椅分隔成一个个谈话区,中间一张大长条桌,显然就是为那集体辩论会之类的准备的。由于层高够高,四面谈话区厅上还隔出一层阁楼,变成小包厢,关上门可以进行私密的谈话,打开门也可俯视大堂。二楼四面的墙全是书架,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各类书籍琳琅满目。由于是24小时营业,因而周末的晚上座位就会变得特别抢手,常常有人带着资料电脑通宵在这里作业。

当两人连上两层楼梯上三楼时,发现那八间包厢全都全满为患,只得在轻柔的音乐声中“踏踏”地返回二楼,随意找了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服务员点了单后便离去了。

张玲珑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换了老板,整个格局都不一样了”

“好在来的人都还大多是z大的学生,格调也差不多”

“辩论起来的时候像不像菜市场?”

颜菁轻笑一声,“菜市场倒不至于,但总会让人有种又回到了课堂的感觉。所以我平日并不常来。”不想离了课堂又卷入课堂的感觉。

“我觉得这个新的老板一定是心理学专业出身的。”

“雅克拉康是著名的心理学专家没错,但凭这个来断定老板是心理学专业出身的,会不会太武断了?难道那满大街的‘茶道’和字画馆老板都必须是古文书画专业出身?”

“不,你没注意到那墙上贴了一张iaap日程表吗?”

“iaap是什么”颜菁好奇地问。

“国际应用心理学会。看上面的安排,这里应该是学会的办公地点,他们每周会有固定时间过来开会之类。”

颜菁耸耸肩,“好吧。这个我真没注意到。不过这家店的老板是什么专业出身并不重要。说说你吧,为什么说自己自作自受?这是一个既消极又绝望的词汇,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

张玲珑倒没了刚才的凄色,像是开了个玩笑,“我真的是感觉既消极又绝望啊,生无可恋了怎么办?”

“大姐,你一毕业就与港籍成功人士结婚,那就是妥妥的排队等id啊。又进入4a公司,没有生存的压力,也没有出境的恐惧,你这就生无可恋,我们这样的怎么形容?坐以待毙?还是垂死挣扎?”

服务员送上了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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