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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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yin森恐怖的大厅,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却被身后的保镖一把推了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腐蚀霉变的气味,白墙上壁画一般泼洒的鲜血早已干结褪色,变成一片又一片暗色的涂鸦,破碎的家具电器依稀看得出是二十多年前最流行的款式,脚下粘着秽物的刀具很难想象这些凶器曾经做过什么,墙角里零零散散存留了几颗警察打空的子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两颗眼珠也早已干瘪焦枯看不出曾经的形状,巨大的琉璃吊灯歪坠在吊顶下只靠一个锈蚀的挂钩又苦苦支撑了二十几年。

那些拼命想忘掉的可怕的记忆在重临旧地之时又一次不受控制地从脑海中清晰浮现。男人额上渐渐渗出了大片的冷汗,女人走到他跟前,“当年把你放在这里,原本以为你可以带着我的耻辱无声无息地死掉,谁想到上天早有安排,你活着就是为了给阿曜提供一颗备用的心。”

“妈妈一定要我的心吗?”

女人嫣然一笑,“不仅要心,肝、肾、血液、皮肤,眼睛,妈妈都要拿回来,留在你身上白白浪费,不如拿来造福更多的人不是吗?”女人说完看向一旁待命的手下,“去把jack医生接来。”

家里一下子少了两头狮子,何宵叹气,果然每次吵架他都是吃亏的那一个。

第一天,何宵告诉自己,只要他天黑之前回来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能那么偏袒他老妈,再承包一个月的家务,自己就勉为其难原谅他。

第二天,何宵觉得承包家务还是算了,让他干一个星期说不定家里就成猪窝了,道个歉总有必要吧,就一条短信有毛线的诚意?那个媳fu儿和老妈同时掉进水里的题,他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觉得应该先救老妈,只是lún到自己了才知道什么叫委屈。

第三天,虽然知道很没骨气,他还是忍不住把电话拨了过去,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冷冰冰的关机提醒。记忆中徐朗似乎从来都是不关机的,他有些担心地拨通了乔予的电话,电话接通的一瞬间,那边显得杂乱又忙碌,“喂,何宵啊,有事吗?”

“乔哥,徐朗在吗?”

那边沉默了片刻,复又语调轻快地道,“在啊,有事吗?”

“能让他接电话吗?”

听筒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他说……我们分手了吗?”何宵难以置信地道。

“是啊,他很在乎夫人的。”那边很是含糊地暗示道。

“可是……我……”

“不要再打来了,他连号码都换了,是不会接你电话的,你还不明白吗?何宵,有点骨气,没有他你会过得更好,就像以前一样不是吗?”

乔予好言劝慰,那边是一片无声的沉默,良久,他摇头一叹,主动挂断了电话。

“爸,真的不让他知道吗?”乔予青黑的双眼带着难得一见的疲倦之色。

“何小子是个好孩子。”老爷子睁开微闭的双眼,只说了一句话就拄着拐杖上楼去了。

乔予怔愣许久才明白老爷子话中之意,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何宵一个毛小子能管什么用,从那一堆凌乱的线索中足以看出他要带着那个把他bī急了的疯女人,或者那个女人要带着已经被她bī疯的儿子一起消失的用意,且不说人能不能找回来,就算可以,这些天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找回来一个疯子,难道要拖累何宵一辈子?如果找回来一具尸首,岂不是比分手要残忍得多。何宵从头到尾都是最无辜的一个,无论结局怎样,叫他及早抽身也是一件好事。

“还没来吗?”女人烦躁地看着正在联络的手下。

“z国的边防很严密,jack医生又曾在h国被通缉过,入境并不顺利,老板会尽力安排,还请夫人耐心等待。”

何宵后知后觉他们是真的分手,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以后的事情,他打不通电话,也见不到他的人,一想到他们可能真就这么完了,何宵脑子里除了蹭蹭蹭跳出来的“不可能”之外,似乎生活也跟着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恐慌与灾难之中。

☆、抱歉,他不见你

贺佳敲开何宵家门的时候,看见门前鬼一样的人,他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儿,对方顶着jī窝头,目光涣散,脸色蜡黄,两眼浮肿,眼睛里红通通全是血丝,胡子也不知道几天没刮了,皱巴巴的睡衣贴在身上,屋子里也没收拾,东西放得到处都是。

“我的娘啊,何宵你病了?怎么搞成这样!”

屋里人将人让进来,“没,你坐,我洗把脸。”

贺佳看了一圈,他估摸着可能是两人吵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的事,贺佳心里一时也有点后悔。

何宵收拾了一通,虽然脸色仍旧很差,但起码看着像个人了。

他给来人递了一瓶矿泉水, “有事儿吗,胖子?”

贺佳拿出一张卡,“上回借的钱,我爹让我先还一部分。”

何宵拉开茶几下的小抽屉,撕下一张便利贴,写下一个卡号,“你直接转账吧。”

“何宵……你们是不是吵架了?难道那天的事是真的?”

“不是,那是他妈。”

贺佳微微一愣,顿时脸上窘得通红,“不是吧……这么年轻,这科学吗?”

“有什么不科学的,不少女明星四五十岁了不照样演二八少女。”

“何宵,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

眼见何宵不愿意说,贺佳一时也没了主意,悄悄知会了一群狗头军师,就把何宵拖出了家门。

知道那个漂亮女人是徐朗妈妈时,几个人都多多少少有点尴尬,知道两人分手以后,众人更是纷纷表示坚决不相信。

“为这事分手不至于吧?”胖子看了眼不安的林菲小声道。

“是啊,何宵,前几天胖子他妈也找我麻烦来着,结果这头猪也是二话不说先骂我,我当时都要气死了。”林菲很委屈地道。

贺佳忙一脸无奈愧疚地抱了抱自己媳fu儿,“我还不知道我妈什么人吗?可她是长辈,我这作儿子的,总要给她个台阶下啊,你赖好给她道个歉,有我在这,她怎么说也不能再欺负你,过日子的是我俩不是,媳fu儿你给我把面子留足了,我自然会私下里批评我妈给你讨个公道,咱俩关起门怎么出气还不都随你。”

“是啊,何宵,胖子说的有道理,对象和妈,这哪个男人都得犯愁。”尚城开口道。

何宵摇摇头,惨笑道,“如果是我要分手,你们还能说我拿乔,可我他妈也得有这骨气有这魄力啊。”

“你是说他要跟你分手?”向来话少的陆枫突兀地开口道。

何宵没说话,手里没点的烟稍一用力就折在了玻璃桌面上。

大家还没来得及说话,何宵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连忙醒神查看来电,然而瞧见联系人的一瞬间又是一脸怎么样都掩饰不住的落寞,“刘总有事吗?”

“小何啊,我是想谢谢你,拆迁协议拿到了,手续也都齐了,还是你有办法!估摸着今天下午就能拆完,约个时间吃个饭吧,老刘也好当面谢谢你,哎,小何你不知道啊,那房主可是……”

何宵微微一愣,他早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听人兴高采烈地提起,虽然很想提对方高兴高兴,可惜实在是没有心情,没等那边说完就强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恭喜您了,不用客气,我没帮什么忙,我最近事情也有点多。”

“成,那等你闲了再说,那片地段可是真不错,将来开盘你要是买房子,跟我老刘说一声啊!”

“好,谢谢您了。”

“是我要谢谢你!”

何宵放下电话,把手里的碎烟丝扔进手边的烟灰缸,“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回什么!你这副样子再过几天死家里头都没人管,失恋就该多往外走走,哪有成天窝家里的?”张炀皱眉道。

“我存折搁床头柜里放着呢,密码是123456,我死了别叫银行把我钱吞了就行。”何宵起身笑呵呵地道。

黎梵一把将人拽回座上,“何宵,你别吓我,就为一渣男要死要活你至于?”

“什么渣男,不知道别瞎说。”何宵皱眉道。

尚城感慨道, “你又想说你男票是血统纯正的忠犬了,为了他妈跟你分手,这理由我也是醉了。”

何宵敲敲自己闷痛的额头,尚城的话提醒了他,徐朗为什么跟他分手呢?就因为那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极力反对的老妈?何宵不相信,一点也不相信。

他极力回忆那天晚上的情况,他赶徐朗母子离开的时候,那女人表现得很吃惊,可徐朗却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他会zhà锅一样,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故意激怒他?难道是他自己不好说话,需要借他的口赶老妈离开?可是临走的时候为什么又要带走毛绒狮子?徐朗开口要狮子的时候,不得不说何宵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这是男人常用的含蓄又别扭的撒娇方式,男人在暗示他,在外面睡不好,带个家里的狮子做安慰,可狮子的作用毕竟有限,你要快点找我回来。他就是听懂了这个,才由着xing子把人赶走,如果这个暗示他理解得是对的,可是徐朗不仅没有回来还让乔予随随便便一句分手把他打发了,那么一定是那人遇到麻烦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麻烦,就算一时不能见面,乔予有无数理由可以搪塞他,可为什么是没有半点余地的“分手”?他才不相信徐朗那个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妈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那么只有另一个可能,出事了。

何宵被自己的猜想吓坏了,他急急忙忙站起来,迈腿就要离开,却又被张炀手快地拉住,“一惊一乍的干毛呢?”

何宵擦擦额上的冷汗,“我得去见见他,一定得见到他!”

“你上哪儿见他去啊?”黎梵吃惊地道。

何宵没说话,推开张炀就奔了出去。

“哎,他怎么回事啊?”林菲担心地道。

“阿城你跟陆枫跟着去看看吧,他这样失魂落魄的别出什么事儿了。”张炀想了想,有些不安地道。

“成,jiāo给我们。”尚城应了一声就拉着陆枫跟了出去。

“这是新货?”长着一张瘦长脸的东方男人仔细打量着被捆绑在高脚靠背椅上脸色灰白的人。

“给他检查一下。”女人冷声道。

男人拿随身的仪器粗略查看一番,“还不错。”

“把能用的通通摘下来。”

“是的,夫人,我想我需要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毕竟如果取的东西太多,手术的时间也会相应地延长。”

保镖架起男人,在女人的指导下踩塌了大厅地面上的一块方砖,瞬间地上大片瓷砖缓缓裂开,露出狭窄的空间,地面之下的阶梯笔直地通向未知的地下空间。

一群人沿着阶梯走向隐秘的暗室,地面上裂开的通道在所有人通过之后又悄无声息闭合咬紧。

“这里怎么这么黑?下面不通电吗?”医生看着黑黢黢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皱眉道。

女人也有些疑惑地道,“从前是有电的,时隔太久,大概城区改造了,我想这难不倒你,别忘了,手术做得越好,你拿到的钱也就越多。”

医生闻言不再多话,男人如同献祭一般被人按在暗室中的石台之上,医生戴好橡胶手套打开备用的应急灯,配好两支麻yào,摊开工具箱里的各色手术刀。

针尖抵上颈部的时候,男人睁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众人猝不及防之下挣脱了手上的钳制,眨眼间医生手里塑料针筒滴着yào水的针尖已经chā进了他自己的身体。

百十层高的办公大厦几乎是a市的标志xing建筑,何宵过了马路,把自行车扔在路边就径直跑到楼下,可是连大厅都没进去就被外面的保安拦了下来。

“先生,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何宵愣愣地看着面前穿着灰制服聊过好多次再熟悉不过的小年轻,“小陈,你不认识我了?”

“何先生,就算我认识你也要讲规矩。”年轻人神色为难地道。

“是新改的规矩吗?”何宵点点头,“那行,我等等,请你帮我打电话问问,看看能见不能。”

小陈犹豫了一瞬,转回办公室将电话打了上去。

“副总,一楼电话,何先生来了。”

乔予听见秘书的回话,答复道,“告诉他,不见,以徐总的口气。”

小陈放下电话,看了眼边上心急火燎的人,“何先生,徐总不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何宵皱皱眉,却也知趣地没再多说,他走到一边,又固执地打起了乔予的电话。

看着熟悉的号码,乔予yu哭无泪地按下了接听,“喂,何宵。”

何宵捉着手机,“请问徐朗在公司吗?”

“在啊。”

“我知道他不接我电话,也不想见我,能让他说句话吗?随便什么都行,听见了我立马就走。”

☆、我必须见到他

乔予紧拧的眉头bào露了他的无奈与焦躁,他意识到何宵的敏锐很有可能让他的一切工作陷入失序,徐朗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别墅里动过的衣物,遗漏的钱包,山崖下报废的汽车,还有监控里毫无头绪的行车路线,以及那个跟他一起失踪的女人,一切的一切都暗示了一个糟糕透顶的结果,已经十多天了,一切都变得很渺茫,而徐家的力量不可能总是放在找人这件看起来毫无利润可言的事情上。

“听到了吗?开会呢。”乔予拿开手机,关掉了电脑里从前的会议记录。

何宵听着男人的声音,略微松了一口气,可是挂断电话之后又隐隐察觉出不对来,刚刚电话里的会议听起来很正式,可如果真的正在开会,讲话的还是他们那个脾气臭到家的徐总,乔予又怎么能够这样若无其事地跟他通电话?

尚城跟陆枫找到人时,何宵正坐在马路边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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