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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帝回过头,见到傅采蕴睁大着眼看着自己,那娇憨的模样神情着实讨人喜欢,也无怪她这样讨太后的钟爱。

“能够为陛下和皇后娘娘排忧解难,是臣女的福气。”

“你当日这样维护顾美人指责许美人,难道没想过许美人这样一个小小的美人都胆敢在中秋宫宴干出此等胆大包天的欺君栽赃行为,定不会这么简单么?”

大约是光启帝的声音语调真的就如和外甥女说话的大舅子一样,傅采蕴的敬畏与防备之心也不若方才的重了。“外祖母和诸位娘娘都待臣女亲厚,而且臣女的母亲乃宫中的公主。宫中的事便是母亲的事,母亲的事,臣女便不该不闻不问。何况陛下圣明,臣女不过是仗义执言,若是受了什

么冤屈,陛下定然不会助长歪风,坐视不管。”

这丫头,还胆大包天地将自己也搬上台面了。光启帝的脸上虽是在笑,但声音却是沉沉的,“你这丫头难不成在教朕应该怎么做?”

听见光启帝的语调变得突兀,傅采蕴还没这样在皇帝跟前说过这么多话,自然琢磨不了帝心,只得跪下道:“臣女不敢,请陛下恕罪。”

“前些日子顾婕妤诞下了公主,若你无事,便去看看罢。”

“是。”过了好一阵,傅采蕴才悄悄地抬起头,光启帝却是已经走远了。

“朱公公,你说……陛下该不会是恼了我吧?”傅采蕴站起来,回头看着身后的朱公公问道。

“哪儿的话!”朱公公翘起兰花指,笑得谄媚,“老奴还望郡主往后遇着了什么好事,都别忘了老奴呢。”

作者有话要说:

☆、水墨丹青

因着前朝天灾未平,人心惶惶,几个皇子的事又闹得沸沸扬扬,赚足所有人的眼球。相较之下,后宫近来真是风平浪静,一个小小的美人诞下了公主,就不是什么值得引人注目的事了。

加之傅采蕴的心都扑到了穆峥身上,也无暇去顾忌旁的事。是以若不是被光启帝这么一说,顾婕妤生下小公主的事傅采蕴还真不知道。

“郡主,你能来看我,真是让我很高兴。”顾婕妤刚出月子不久,得知傅采蕴要来,便在屋前候着了。因为生下了公主,加之平日顾美人也有薛德妃照看着,能够讨得圣心,在诞下小公主之后,今上就将顾美人晋升为婕妤。

不知是不是调理得宜,还是刚刚生完孩子身材没有恢复,顾婕妤比上一次刚刚怀孕时看起来要丰满圆润不少。

“婕妤才刚出月子,还是少吹风为宜。”傅采蕴一边与她进屋一边说道,“不必如此客气。”

“这可不是客气。慧阳郡主,你是我们母女俩的救命恩人,便是怎么样的礼都不为过。”顾婕妤神色认真,忆起往事她的秀眉也不由得微微蹙起,“这段日子我偶尔会想,如若当初许美人的阴谋诡计得逞,就算我因为小公主而能够保住性命,下半生必然也是苟且偷生,凄凉度日。”

“这样的事,婕妤就别多想了。”

“不,忆苦思甜,方知一切来之不易。”顾婕妤莞尔,“郡主想要看一看我的小公主么?”言毕,她便让乳娘去将小公主抱出来。

“真是可爱,将来一定像婕妤一样是个美人。”傅采蕴一边轻轻戳着小公主的脸一边笑道。因为还是婴儿,小公主的眼睛出奇地大,乌溜溜地转着。显然是看着傅采蕴眼生,她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好一阵。

“我帮得了婕妤一时,帮不了婕妤一世。许美人背后的人,不知现下可有眉目?”趁着乳娘抱走了小公主,傅采蕴得了机会,在顾婕妤耳旁低声问道。

虽然她并非后宫的人,又有太后和文昌大长公主乃至英国公府给她撑腰,就算她在明,对方在暗她也不太担心。但对于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她自然是想要知道结果的。

本来许美人与当时的顾美人同为美人,许美人流了产,想要掩盖自己的罪责,嫁祸给顾美人后既能够有人对她腹中胎儿负责,又能够拉着顾美人下水,事情合情合理。要是真的出了事,那幕后的人也能推得一干二净,不管事情成功与否,对其都没有丝毫影响。

然而傅采蕴就是中途杀出的程咬金,破坏了她的一切布局与计划。因为她清楚地听到了许美人是受人指使的。这样一来,许美人幕后的指使者的如意算盘就被打翻了。

而本来就是两个小美人之间的斗争,也被这么一搅,将整池水都搅浑了。

虽然顾婕妤来自荆楚一带,但她却是薛德妃的远房亲戚,算作是薛德妃的人。薛德妃的幼女九公主也满十二了,虽然她目前依然得宠,但容颜渐老美貌不再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为了巩固在后宫的地位,为了牢牢抓住那帝宠,光靠她一人将会举步维艰。而顾婕妤,就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既然帝王的心难以抓住,与其让光启帝宠幸其他年轻貌美的女子,倒不如让她的人笼络住帝心。薛德妃通过操纵她好继续来在后宫权力的分配之中分一杯羹。

当然,第一个做出这种事的并不是薛德妃。这个手段在薛德妃使之前皇后便已经屡试不爽了。

假若这真的是一场精心布置好的阴谋,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个幕后指使真正冲着的是薛德妃。这又让傅采蕴不由得多了几分关注,毕竟薛德妃是穆峥的母妃。穆峥的事,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她的事了。

顾婕妤一怔,接着屏退了屋中的宫女。傅采蕴关心这件事的结果她能理解,但顾婕妤看着傅采蕴脸上几分期待的神色,不免轻叹。“自打出了这件事,陛下确实也让皇后娘娘去查了。可许美人已死,死无对证。加上在许美人的屋里也寻不到什么确凿证据……再加上后来陛下祭天的事又闹得沸沸扬扬,这件事便逐渐不了了之了。”

其实论起想要抓住真凶的心,作为受害者的顾婕妤当然是不在傅采蕴之下,“大概是陛下为了弥补我,才将我封作婕妤。”顾婕妤笑得有些惨淡。

不了了之的意味很多,或许陛下与皇后真的是分身乏术,又或许是他们本就想要大事化小,这才利用了前朝的事来掩盖压制了后宫的矛盾。

如若真是后者,想来这个幕后指使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在和平面前,真相似乎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虽然如此,但婕妤并没有太亏。”傅采蕴莞尔,“这件事让你成为了婕妤,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件案子一日悬而未决,一日就不敢有人随意打婕妤的主意。要是做了这桩案子的替死鬼,那就不值了。”

“郡主说得有理。”顾婕妤终于又笑了笑。

“太子爷,世子现在不在……”

“无妨,我在里面等他。”太子说着,便打算往书房里走。杵在门口的书童神色复杂,神色躲闪。他显然不想让太子进书房,但碍于对方是位高权重的太子爷,就是自家少爷也得罪不起,就别提自己了。

看着书童遮遮掩掩的样子,太子更是来兴趣了,径直就推门走进了书房。

只见镇国公世子的书房里头的案上摆放着几幅少女的丹青。

太子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原来这就是书童遮掩的缘由啊?他走到案旁,细细地观察着那几幅丹青,里面的女子都是同一个人。虽然画了好几幅,但场景都是相似的,都是在雨幕中。

其中有一幅是雨幕中的一个女子站在一个水榭中,看似是在躲雨。这一幅只能看见女子的背影,女子穿着湖蓝色的云锦纹长裙,画里画得十分仔细,甚至连她头上的装饰也画得一清二楚。

再有一幅仍然是那个湖蓝长裙的女子,她正撑着伞站在雨中。在烟雨蒙蒙中,她转过了头。这也是这么多幅中唯一一幅她露出了脸的。虽然她的脸画得并不十分清楚,但太子总觉得那张脸有几分熟稔。

好像曾经在哪儿见过。

门突然被推开,镇国公世子王朔见到此情此景不禁大惊失色。但碍于对方是太子,只得连忙行礼。

“表弟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也该是时候择一位夫人了。这种事,有什么好害臊的?”太子仿佛一眼就看穿了王朔心中的不安与难堪,笑得云淡风轻。

将自己悄悄思慕的女子临摹下来,虽然不能看见她,但见着那丹青,当日在华安寺中的相见仿佛又历历在目。王朔也只能这样排解内心的相思之情了。没想到这件事没让家里知道,反而被太子抓了个现行。

镇国公府与太子的来往颇为密切,因而太子也是镇国公府的座上客。“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跟着名师究竟学了些什么,但现在看来,你的丹青画学得倒是不错。”

王朔被太子笑得更加无地自容了,“殿下谬赞。”

“说说,究竟看上了哪家姑娘?我来出面向父皇求一道圣旨,你就不必日日饱受相思之苦了。”太子了解这个镇国公世子。这个终日埋首在书堆的书呆子,一向认为书中自有颜如玉,他倾慕的不都是书中的倾世女子,洛神还有那湘水女神湘夫人之流么?

怎么他竟然能在现世中找到可以媲美书中仙女的女子?就是太子也不免有些好奇了

听了太子的提议,王朔不禁眼前一亮,只不过……“我也不知她是谁。”

当日在华安寺,王朔便被这个女子惊艳到了。原本只是捡了她的香囊打算还给她,不料她和他都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雨给困住了。

但也正是这场雨,才让他真正看清楚她。

她静静地站在水榭中,被那蒙蒙的烟雨映衬得她好像一株出水芙蓉一般纯净优雅。他看着她的背影,一时入神,根本移不开目光。她微微侧过头,他就感觉自己的无礼好像被发现,做贼心虚一般立马移开了目光。

这世上怎么有如此脱俗出众的女子!

他手中的香囊还散发着淡淡的清幽香气,一如她给他的感觉。

王朔甚至不敢直接将香囊交给她,只将那香囊给了随从,远远地看着随从把香囊还给她。

而她最后还是远远地投来一瞥,美人的惊鸿一瞥,一顾足以倾人城。

“我知道这是谁了。”仔细地看着画中女子头上的珠花,太子微皱的双眉才蓦地舒开了。那珠花造型独特,应当是太后赏赐给她的,自从那一日他在中秋宴见过之后便留下了几许印象。

“你知道?”王朔毫不掩盖眼里的惊讶与喜悦,甚至连对太子的敬称都忘了。

“这是慧阳郡主。你游学在外可能不曾听说过,不过她与你,确实很般配。”太子的嘴角带着深深的笑,眼底却翻涌着复杂莫测的情绪。

这么一枚棋子,自己真是险些就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渔翁得利

一个半月后,傅采蕴收到了穆峥的信。穆峥似乎顺利到达了沧州,但对于沧州的动荡时局,他却只用寥寥几笔就带过了。不知是不是怕让她担心,对于沧州的事,他似乎不愿多说。

而收到穆峥的来信,本该喜悦的傅采蕴却怎么样也高兴不起来。没想到穆峥这一走,还留下了一大堆的麻烦事。

当日穆峥打扮作英国公府的侍从悄悄混进公府,已是小心翼翼,特地挑了秦王府中一架下人用的没有标志的毫不起眼的马车,还停在了离英国公府两条街开外的地方,自以为已经万无一失。

没想到却还是人算不如天算,百密一疏。

碰巧那一日,英国公府的何总管也乘着马车出外了,而他到的地方,就在穆峥停着马车的隔壁。

在这风声这么紧的时候,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背后都可能隐藏着极其深远的用意。这种敏感的时势,往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英国公府与秦王府相隔得并不算近,两架马车碰巧停在一起,都恰巧都是毫不起眼的马车。再加上有心人的有意添油加醋,胡乱散播,就能三人成虎,黑的都能说成了白。发生了这种难以自证的事,英国公府势不可免地被卷进了这本以混乱不清的局势中。

在这算计与流言齐飞的局势中,英国公府独善其身的日子似乎已经提早终结了。

而在这个时候,魏王在府中为年初魏王妃诞下的小世子举办了百日宴。

如果说秦王与英国公府是导火索,那么最终亲自点火的,便是魏王。

这一个魏王世子的百日宴,真是集合了天时地利人和。本来秦王府与英国公府不寻常往来的消息传出后,那些伺机而动的皇都各大小家族更是蠢蠢欲动。本来碍于太子铁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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