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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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穆峥轻轻敲了敲傅采蕴的脑袋,“我这是去剿匪和安抚无家可归的流民,又不是去烟花之地。再说了,我要真强抢姑娘,头一个就抢你回去。”

傅采蕴被他逗乐了。她娇美甜蜜的模样让穆峥只觉如沐春风。她的笑脸对于自己而言,真像一剂致命的慢性毒药,每次见到,自己的毒瘾就会更深一些,直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然深入骨髓,想戒也戒不掉了。

但见了这一回,下一回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想到这个,穆峥只想让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七表哥,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傅采蕴心中想的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她与穆峥担心的事到底有些不同,穆峥担心她许配给其他人,她担心穆峥会受到什么伤害,“虽然此事是天灾所致,百姓怨天怨地,说到底还是会埋怨陛下,埋怨当权者。而七表哥这次是代表着皇族之尊到沧州去,那些乱民如果对陛下有气,便会冲着七表哥来。我担心……”

他这一走,归期未定,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前路又如此凶险莫测……

“今日那么高兴,就别提起这些事了。” 穆峥笑着摇摇头。他素来自负,何况他还没亲眼见过所谓的尸横遍野和颠沛流离的饥荒民众,自然不会觉得自己会出什么事,“虽然我是挂名的大将军,但随军的邓将军才是真正清理祸乱的人。而我之所以要去,更多是为了安抚民众。你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

“好,我相信你……”傅采蕴最终还是强笑着点了点头,“我会等你回来……就算你少了胳膊断了腿也等。”

说罢,两抹飞霞又漾上了她的脸颊。

穆峥真是又气又好笑,这丫头,就不肯正正经经地跟自己说一句甜言蜜语么?

时间过得飞快,穆峥总归是偷偷易容进来的,他们两个也不好长时间占着傅卓琛的房间,免得惹人起疑。就要到分别的时候了,傅采蕴却恨不得能够多看他几眼,“平安到达沧州后,你记得给我捎个信。你没出过远门,很多事都要留心一些……”

“小蕴儿,你现在都还不是秦王妃呢,就开始这样对我唠唠叨叨了,你还说你不想当这个王妃?”没想到傅采蕴真的像是一个送丈夫出远门的妻子一样唠嗑了半日,穆峥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眼里却是盛满宠溺的笑。

“你现在可就开始嫌弃我唠叨了?”

“怎么会?我还要听你唠叨一辈子呢……”

真是的!初识穆峥的时候他可是冷冰冰没什么好脸色的啊,怎么现在说起情话却又这般流畅自然毫无违和感?虽然易容掩盖了他俊朗的容颜,但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却是璀璨明亮,再加上他的柔情蜜意,真是让人愈发不舍了。

现在的穆峥,跟初识他的时候相比好似判若两人。傅采蕴不禁有些恍惚,原来他们之间,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了。回想一下,他们也相识了一年有余了。一年前初见穆峥,他仿佛连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冷傲孤高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但此时此刻望着他微弯的双眼,又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每每听到有人说七皇子如何如何,她都很想忍不住反驳,其实他的另一面并非如此。

这不安分开了头,好像也打破了两人之间的一些禁忌与藩篱。穆峥大胆地伸出爪子按住了她的柔荑,柔柔软软握着很是舒服。

但见她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抽出,他却是抓得更紧。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着,逃脱不得。“我……我现在还只是你表妹呢。”傅采蕴讪讪道。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这种铺天盖地的幸福看起来还是有几分不真切,傅采蕴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没回过神的状况外。

“小蕴儿……我此时没法给你名分,你会怪我么?”得到了傅采蕴的回应,穆峥自然也是开心甜蜜的。虽然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但眼神却是复杂得很,“前段日子襄阳王闹出来的事,我不希望让父皇知道你牵涉其中。现在还不是将一切公诸于世的好时机……到底是委屈了你。”

“这件事说到底也怪不得你。”傅采蕴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挤了一个笑,“你要去那么久……就不怕这段时间我祖母和父亲给我说亲?”

言下之意就是,你尽早给我回来,不然我可就嫁作他人妇了。

“姑祖母那么疼你,想来也舍不得将你早早地嫁出去。”见傅采蕴最终选择乖乖屈服不再反抗,穆峥的眼里添了几分满意,“不过你放心,三哥三嫂是知情的。真要有什么事,他们也会帮咱们一把。我也会尽早凯旋归来,不会让你一直空等。”

啧!谁要一直空等了?傅采蕴白了他一眼,但他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她似乎又真的无法对他生起气来。

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两人真的好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一般。但穆峥终归是不能再久留了,便是院里的人也容易引起疑心。

“对了,小蕴儿。”正要推门时,穆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你除了那个果子,好像也没送过什么像样的东西给我呢?按照惯例,私定终身不是应当交换信物么?”

“按照什么惯例?难不成你还经常跟姑娘私定终身?……还有,谁同你私定终身了!”这家伙,五句话里头就扯上两句这些话,还能不能跟他好好说话了?看着他嘿嘿笑着的样子,那点别离的不舍都给冲淡了。这哪里还像两个即将分别很长时间的人的对话?

“就算不是私定终身……那你好歹也送些什么给我睹物思人吧?”穆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依不饶。

傅采蕴拿出了随身带着的丝绢帕子,那是傅怀远之前到苏杭时给她带回来做礼物的,她平日也宝贝珍爱得紧。“喏……好好揣着别丢了。之后还要送你一个东西,你好好等着。”

“真的?”穆峥不禁眼前一亮,笑容里带着几分孩子气,“那我可得好好等着了。”

“我同意五姐姐的提议!”傅采芙笑眯眯地摇晃着甄氏的手,“娘,我们就去华安寺为那些灾民饥民还有饿死的人祈福吧。”傅采芙也被困在国公府许久都没能出门了,她的性子与傅卓琛有几分相像,都是在府中待久了耐不住的性子。此时听到傅采蕴这个提议,当即就兴高采烈地附和起来了。

“是呀。”傅采蕴莞尔,“现在陛下都裁减宫中开支救济饥民,也亲自到城郊的祭坛求雨。大伯娘若是到华安寺为灾民祈福,自然也是值得为人称道的一件事。”

“依我看,你们俩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的,还不是只是因为在府里待久了沉闷了,所以这才想着出门散散心么?”甄氏摇头笑道,“不过你这俩丫头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华安寺建在皇都城郊,平日也是香火颇为鼎盛的寺庙之一。而华安寺最为出名的就是其平安符。据说华安寺的平安符特别灵验,因由却无从考究。每当有出门在外的远行的商贾游子,其家人都会到华安寺为其求一道平安符。

虽然上次听了白若盈的话,但傅采蕴还是怀疑这平安符真的是否如此灵验,不过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吧。反正多了个平安护身符,也没什么不好的。

穆峥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将要面对的凶险她也无法想象。就是没有接触过,所以也想不出会是怎样一番光景。虽然傅采蕴也曾经在脑海里想到过饿殍满地,哀鸿遍野的景象,但毕竟是想出来的,怎么也没有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虽然穆峥已经信誓旦旦地跟自己打了包票,但他要面对的危险依然是莫测的。正是无知所以可怕,即便傅采蕴也相信以穆峥的才智应当可以逢凶化吉,但总归是挂心的。

穆峥要到沧州去,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了。唯一能做的,也不过只是为他求一道平安符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符

早上出门时天气晴好,但上了马车之后,外头竟然下起了淅淅小雨。傅采蕴拨开帘子,看着外头的雨,心道上天真是不公。千里外的沧州正在大旱,土地龟裂,寸草不生,俨然成为了不毛之地。天灾人祸,民不聊生。而洛阳城却风调雨顺,甚至还下起了雨。

若是这雨下在沧州,没准就平息了那儿的祸乱,穆峥也就不用跑到千里之外去了。

傅采蕴不禁在心里暗叹。

大约是下着雨,城郊的山林里一片雾蒙蒙的看不真切。山上的华安寺,笼罩在迷雾中,就像是海市蜃楼一般。

惜夏在傅采蕴身旁给她撑着伞,听着这淅沥雨声也不由得轻叹,“如若这雨下在沧州,姑娘就不必这么苦了。”

惜夏这话说得无心,却不巧被傅采芙听到了,“为何这雨下在沧州,五姐姐就不苦了?五姐姐现在很苦么?”

惜夏自知失言,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话来应对,只得随口道:“姑娘菩萨心肠,又忧国忧民,奴婢便想着若是沧州能有及时雨解困,姑娘也不会为了那流民忧愁了。”

这丫头在胡说些什么!傅采蕴不由得苦笑。说得她那么心系苍生,真是愧不敢当!她想的,也不过是自己的情郎罢了。

傅采蕴的理性终归战胜了她的任性,冷静下来权衡了一下,远赴沧州对于穆峥而言,显然是利大于弊。乱世出英雄,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大显身手的机会。她相信穆峥,相信他的聪明才智。只要陛下给予他这个机会,他定能在此大展拳脚,施展自己的抱负。

傅采芙心思单纯,拿这些话来糊弄她显然也够了。她当即点了点头,看向傅采蕴的眼光中还带了几分钦佩,“姐姐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如若姐姐生为男子,一定是个很好的父母官。”

惜夏和傅采芙给她套了这么顶高帽,傅采蕴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了。其实在那日穆峥在傅卓琛的安排下和她见面之后,她就已经想将她和穆峥的事告诉傅采芙了。但奈何傅采芙实在太好套话太过单纯,万一她一不留神将这件事捅了出去,该如何是好?

虽然这件事迟早也得公诸于世,但她一个姑娘家,又怎么好开口呢?而且虽然穆峥说过非她不娶,但谁知道这件事陛下和薛德妃知不知道?万一穆峥还没将这事告诉其他人,反倒从她那儿泄露出去了……

若是被有心人听了,说她一心想攀上秦王,散播消息逼着秦王册立自己为妃,那傅采蕴真是有苦无处申了。

不知道是不是下着雨,寺里的香火并没有平日的旺。很多香客也是来去匆匆,傅采蕴进了华安寺之后,里头的人三三两两,稀稀疏疏的。

古朴的华安寺据说是大鄢立国前就已经有了,香火绵延数百年不绝。无论朝代更迭,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它仿佛都静静地偏安一隅,成为了世外桃源。而它是佛门净地,又隐于山林中,战火从不曾蔓延到它的身上。遗世独立,是以寺庙才得以幸存数百年。

这历久弥新的质朴的美,几百年之后遗下的历史厚重感仿佛有着一种独特而神秘的魅力。不过来多少次,都会不免为之倾倒。

今日趁着人少,她就更能好好地看一看了。

傅采蕴和傅采芙跟着甄氏还愿祈福,还进了佛堂吃斋菜。因为文昌大长公主与庙里的住持似乎有些交情,因而甄氏每次去,住持都会招待她在佛堂里吃斋。而今日她们就被一个年幼的小和尚领进了佛堂。

“这不是英国公夫人么?”进了佛堂,一把女声从身后传来,三人转过身,只见身后站着一个打扮华贵的女人,虽是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傅采蕴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因为她认人不太好,因而也不确定对方是谁。但似乎曾经在一些宴会上见过。

“原是镇国公夫人,这还真是巧了,这样都能撞到一块。”甄氏笑着回道。

镇国公夫人,傅采蕴虽然不太记得清模样,但这名头她是听过的。镇国公府同样也是皇亲国戚。当今的太后,就是当年镇国公的嫡长女。虽然镇国公府今时比不得往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仍是不能让人轻看了去。而且镇国公府到底还有个太后在后宫里撑着,更是让人不得不给几分颜面。

镇国公夫人掩唇轻笑一声,“今日我是来给沧州难民祈福的,想来英国公夫人也是如此吧?”

看来前来祈福的还真不止她们,傅采蕴不禁暗自高兴,自己这个理由寻得还真是冠冕堂皇再正当不过了。

“可不是么。只是芙儿与蕴儿也是心慈的姑娘,她们非得拗着我要跟来华安寺。我拒绝不得,便也就带着她们来了。”

听到甄氏说英国公府的姑娘心慈,镇国公夫人不甘示弱一般地当即应道:“今日我也将犬子带来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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