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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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世子在皇家马场摔下了马,这个消息在皇都渐渐传开了。

如若端王世子只是从自己的马儿上摔下来,恐怕并不会惹来这么多非议,顶多不过是让人私下笑一笑这个在江南长大的世子骑术糟糕罢了。但当日在马场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为这件事平添了几分神秘。

端王世子与英国公也算是近亲,这件事英国公府自然比旁人更加关心。而傅采蕴也不由得多添了几分关注。引起她关注的,不仅是因为穆清尧从马上摔下并非是平白无故而似乎是另有内情,还有就是下这个封口令的,是七皇子穆峥。

这个封口令是穆峥下的,足以说明穆清尧坠马时他也在练马场。这本来也并不让她觉得有些什么,但不久前穆峥才跟她打听过穆清尧,还大言不惭地搬出了前朝正经事……才过了一阵,穆清尧就出事了。

若要说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似乎也有些牵强,毕竟当日他们也没有谈到些什么。但当日穆峥的表现,证明他正在注意着穆清尧……傅采蕴总觉得,穆峥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前朝之事傅采蕴也不甚清楚,难道是因为端王与魏王一系不太对付,所以穆峥才特地出手整治了一下端王世子,好给端王一个警告?

当日自己在穆峥面前随口夸赞了一下穆清尧,该不会反而得到反效果吧?

过了几日,端王妃到国公府里来找文昌大长公主哭诉,傅采蕴赶紧让惜夏去打听打听消息,没想到愈了解,却觉得事情愈发的扑朔迷离。

原来穆清尧是被一匹发疯的马冲撞以至于堕马的!至于那疯马,竟然是安阳郡主的马。

而穆峥在堕马案中所做的事,竟然是立马让人将穆清尧送到自己的寝殿泰行殿中,又命太医来给他诊治,在端王世子清醒过来后,穆峥才让人将他抬回端王府。

他还命人将那疯马也一并处置了。受惊的安阳郡主,似乎也是他安抚的。

端王妃在文昌大长公主面前给穆峥说了不少好话。多亏七殿下当机立断,处理得及时,世子才没有造成什么大碍云云。但在床上躺上一段时日,这个似乎是免不了了。

这个结果真是太让傅采蕴觉得意外了,她总觉得穆清尧的受伤穆峥有份掺和其中,怎么他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个大善人?

她倒不是觉得穆峥是个多坏的人,只是现实与预期出入太大,一时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同样让她费解的是安阳郡主的马。安阳郡主在西北长大,按理来说她的骑术应该比穆峥还要好,怎么好端端的会把一匹马儿给弄疯?

但她相信穆清尧总不会连自己的娘都骗,不过这些毕竟是惜夏打听回来的,没准遗漏了些什么?

还是到端王府让穆瑾蓉亲口给自己说说比较好。

傅采蕴跟了甄氏到端王府,巧合的是,魏王妃也在。

“倒真是凑巧了。”魏王妃用帕子掩着朱唇轻笑,“又让我见到了英国公夫人和蕴儿表妹。”

傅采蕴见到魏王妃之时,疑惑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但她很快又变回如常的神色,露出淡淡的笑意。

按理说,如若按照之前自己想的那般,魏王与端王不太对付,穆峥整一整穆清尧给端王一个下马威,那魏王妃跟端王妃这样一派和睦融洽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自己道行太浅,没有看出两个王妃之间的暗流汹涌假意逢迎?

但这两位王妃的言语举止无论怎么看,似乎都没什么不对劲。

果真是自己道行不够深,抑或只是管中窥豹罢了。

几个大人们说话,傅采蕴和傅采芙自然就跟了穆瑾蓉出去了。三个小姑娘才刚走出去,傅采蕴还未开口,便被傅采芙抢了先,“表姐,你快同我们说说,世子是怎么受的伤?”

“还不就是被一头发疯的马冲撞了么,听说是安阳郡主的马……也怪哥哥运气不好。后来那匹马给七皇子处置了。”

穆瑾蓉说的话跟傅采蕴打听回来的一模一样。傅采蕴禁不住脱口问道:“怎么?就这么简单?”

这回反而让穆瑾蓉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尔后点了点头。她那眼神好似在反问傅采蕴难道里头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莫非真的是自己多心了?还是穆瑾蓉也对她们所有隐瞒?但穆瑾蓉也是个心思颇为单纯的姑娘,应当不会骗她们才是。

这件事真是愈想愈让人疑惑了,傅采蕴顿时有一种如坠云里雾里的感觉。

“本来我还以为你现在收心了,也不会再这么乱来,没想到你还搞出这档子事。”穆显抿了口茶,没好气地睨了自己弟弟一眼。泰行殿内青烟袅袅,兽嘴铜炉正逸出几缕青烟,盘旋而上,最终消散无踪。

“我也没想到他因为久居江南所以骑术这么弱。我原想吓一吓他罢了。”穆峥回了一句道。但他也明白这件事的后果比他想象中的还严重不少,是以话也说得不怎么理直气壮,“我后来可也特地让母妃最喜欢的邓太医去瞧他了。”

穆显轻哼一声,只消听了个大概和前因后果,他便明白了那匹马是被穆峥动了手脚才冲向穆清尧。虽然穆峥以维护安阳郡主和襄阳王府名声为由下了封口令,但九公主自然不会瞒着穆显。

从小到大,他这弟弟的歪脑筋都特别多,定然是他见到安阳郡主的马发了疯,在救下安阳郡主后就利用这匹马给端王世子一点颜色瞧一瞧,没想到穆清尧骑术这么经受不住考验,竟然从马上摔了下来。估计这一点连穆峥也没有料到。

事后再直接将安阳郡主的马处置掉,来了个死无对证。总而言之疯马是由安阳郡主的口说出,而穆峥与另外一个王爷世子也见到她的马不受控制,算是证人。将一切都推诿到了那匹马上,干净利落。

“不过你放心,这件事自然是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疑点。”穆峥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那个世子的视线被马挡着,自然不会见到我的动作。而安阳郡主就算见到,也只能吃这亏。马儿发疯可是她先说的,她只能坚持到底。不然她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当时周围空旷无人,而且穆峥的行事极为隐秘,本来便难以让人发现。即便真的给个别人见到,可又有谁会这么傻,冒着得罪七皇子的危险捅出真相呢?为了一个世子得罪一个皇子真是太不划算,何况那还是七皇子。这个时候,装聋作哑是最好的选择,在场的人都明白得很。

听到这穆显这才露了丝笑意。他搁下杯子轻轻颔首,他的弟弟固然爱惹事,但是谨慎起来也是滴水不漏的。虽然是穆峥害了端王世子,但这哑巴亏还得让襄阳王府给吃下去了。在外人看来,穆峥还帮了穆清尧一把。端王府反倒欠着他人情。

“对了哥,那个忙……就要靠嫂子了。”穆峥似笑非笑地提醒道,“替我给嫂子道声谢。”

穆显没好气地轻哼一声,“我答应你的事自然能做到。你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这是自然。”穆峥抬唇,朗然一笑,带着几分少年独特的飞扬傲气。他将来要做穆显的左右臂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这是血脉的纽带,血浓于水的兄弟间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

☆、醉翁之意不在酒

“呯”的一声,那精美的青花茶盏便摔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曹氏看着热乎乎的茶水在地上蜿蜒曲折地流淌,却只嫌没有发泄得够!还想再踩两脚才罢休!

这魏王府的人,怎么总是跟她过不去!之前是魏王,现在是魏王妃!她明明就没有做什么开罪魏王的事,这两夫妇怎么总是出来坏她的好事?

“夫人,快快息怒。”念月见状,忙吩咐丫鬟来打扫,生怕曹氏会被碎裂的瓷片割伤。念月一向口齿伶俐最能讨曹氏欢心,但这一次,她也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来劝曹氏宽心了。

曹氏谋划了这么久的事,一心想要给六姑娘择良婿,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

在端王妃放弃了傅采蕴作自己未来儿媳妇这个想法之后,曹氏便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夸赞自己的女儿,也制造了不少机会让傅采菡在端王妃面前有所表示。曹氏已然摸清了端王妃喜欢怎么样的儿媳妇了,自然懂得让傅采菡投其所好。曹氏觉得,端王妃对傅采菡的表现还颇为满意。如若再给她一些时间,让端王妃选择傅采菡当世子妃是迟早的事。

只是有人先她一步出手,顺顺当当地夺走了世子妃的位置。而谋划此事的,正是魏王妃。魏王妃与端王妃不同辈,而端王长年在封地,与魏王的交情并不深厚,两家本来也没什么来往,怎么魏王妃去端王府慰问端王妃聊表心意,表着表着竟然连那世子妃的位置都表走了呢?

没承想原来魏王妃也觊觎着那世子妃位!还将自己的表妹给介绍过去了!曹氏此时真想捶胸跺足,悔恨交加。这就好像到口的肥肉被别人抢了一般的感觉。

只是魏王妃原本同端王妃没什么交情,这会子突然攀上了……难道傅采蕴是中间那个牵线的?

自从那一日魏王亲自送了傅采蕴回府,曹氏已经习惯性地将魏王当成是傅采蕴的人,或者说,习惯地当成傅采蕴与魏王狼狈为奸。

虽然曹氏也猜对了一半,魏王妃给端王妃找儿媳妇同傅采蕴脱不了干系,但曹氏错误地估计了傅采蕴在里头的作用。这么些人在她背后谋划了这么多东西,她还一无所知呢。

一定是这丫头知道自己的事不能成,也不想让这桩美事便宜了自家的妹妹,怕傅采菡将自己比下去,所以才让魏王妃帮忙动的手脚!

对着魏王夫妻曹氏再怎么气急败坏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份儿,她只能将心中的不忿推诿到傅采蕴身上。她无法对着魏王夫妇置气,但那个小丫头就在身边,要收拾她总会有法子的。

过了几日,念月好像得了什么消息,风风火火地就跑来给曹氏传信,曹氏一边听,一边禁不住喜逐颜开。

没想到机会来得这般快。

“姑娘姑娘,不得了了!落秋被四夫人叫到溪菊院了,听说这会子正在挨打呢!”惜夏快步地跑进雅风堂,上气不接下气地朝傅采蕴道。

“怎么会这样?”傅采蕴惊得从椅上站了起来,“落秋有什么把柄在四婶娘那儿?”

落秋从小便跟在驸马府伺候傅采蕴的四个大丫鬟之一,她平时为人低调老实,虽不及惜夏琉冬那么舌灿莲花会讨人欢心,但从来都是踏踏实实的,四个丫鬟里头,就数她最不会惹事了。如若是琉冬被罚,或许真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但落秋这个最是循规蹈矩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越矩之事?

“这件事你可搞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回姑娘的话,千真万确!四夫人说落秋偷了她东西……”

怎么可能!傅采蕴真想呐喊。她的丫鬟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偷东西偷到溪菊院!她再也坐不住了,立马去了溪菊院。

出乎傅采蕴的意料,在这里候着她的除了曹氏,竟然还有端王妃。

这下真的着实是欺人太甚!这不就明摆着两个长辈来欺负一个晚辈么?惜夏与傅采蕴对望了一眼,见到她对自己使眼色,她马上便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了。

曹氏虽然是府中长辈,可傅采蕴到底是长公主的女儿,虽然平日自己占着长辈之尊,但真要是计较起来,要压住她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而端王妃既是她的姑姑又是王妃,有她在,事情会好办许多。

曹氏仿佛还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地让落秋跪在溪菊院正中间。溪菊院里头的丫鬟侍从们都凑在角落里偷偷看热闹。落秋脸颊通红,应当是被抽过耳光,脸颊上还有泪痕。

“四婶娘,不知落秋做了些什么事惹了您生气,竟然要劳烦您亲自处罚她!”傅采蕴见到落秋这般狼狈的模样,声音不由得比往常高了些。

打狗也要看主人,曹氏这样做,就是想要打傅采蕴的脸。

“五姑娘,你来得正好了。我还正好要遣人去请你过来呢。”曹氏扬起眉,笑得傲慢,“你这丫鬟去跟外头来路不明的人私通,还偷了府里的珠宝去养汉子!五姑娘还未出阁,也不好处理这些龌龊事,四婶娘便脏一脏手,替五姑娘处置这个丫鬟了!五姑娘说她该不该打?”

这扣的是一顶多大的帽子!傅采蕴的脸色终于变了。不仅说落秋与外头的汉子私通,还说她将府中珠宝偷偷拿去变卖,简直是想将人往死里整!

落秋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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