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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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隽始终垂眉敛眸,闻言,接过话茬,不紧不慢道:“王上明鉴,那把匕首上有楚人特制的迷药,一沾即倒,殿下确实不知后面之事。但属下的人救出殿下时,殿下所戴□□完好如初,没有破损痕迹。”

巫王稍稍放心,转头宽慰南央道:“此事,他们虽胆大妄为,终是功大于过,再说,多亏隽儿相助,世子才能脱险,左相就不要再追究了。”

南央诺诺应下,又再三告罪,才肯带南隽告退。

刚出世子府大门,南央便回身给了南隽一巴掌,怒不可遏的道:“你以为,王上真的会相信,那些刺客是你们花钱买来的吗?!”

南隽闭目,一点点消化掉面上火辣辣的痛楚,才勾起一抹凉薄笑意:“难道,父亲以为,我与端木族一刀两断,把所有端木族人赶出沧冥,王上便会相信,相府与端木一族毫无牵连么?”

“你――!逆子!”

南央气得咬牙,扬掌又要打,南隽却睁开一双凤眸,道:“沾了墨迹的白纸,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复原如初了。父亲即使打死孩儿,也永远都无法斩断相府与端木一族间的恩怨纠葛,更无法掩盖您曾爱慕过端木族女子的事实。”

说到此处,南隽自嘲般一笑:“当然,更无法改变,我这个相府逆子,背负着一半端木族血脉的事实。”

世子府

巫王恢复冷淡神色,唤道:“晏婴。”

晏婴疾步回到正厅,恭声应道:“老奴在。”

“传医官进来。”

“诺。”

一个年轻的医官缓步而入,行过礼后,径自走到九辰跟前,动作娴熟的搁下药箱,捉起那少年的手腕,开始摸脉。

摸完脉,那医官转向巫王,恭敬回禀:“殿下病体虚弱,气力不足三成,实在不宜贸然入军试炼。”

九辰黑眸刺出道利光,死死盯着那医官,宛如被人抢了领地的野狼。

年轻的医官莫名有些发怵,不着痕迹的避开那少年一双摄人星目。

巫王细细摩挲着掌青盏,眉间凉薄,问:“当初,孤在军,怎么给你定的规矩?”

九辰依旧死死的盯着那医官,不答。

巫王眉峰一皱,微有不悦:“回话!”

九辰转过头,倔强的抿起嘴角,依旧不答。

巫王倒也破天荒的未起怒意,唯独眉梢挂着丝丝深入骨髓的寒意。

搁下茶盏,他负袖起身,竟是准备离去。

巫王只需一句话,就可以阻断他所有通路。

九辰负气之外,终是有些害怕,败下阵来,抿嘴道:“父王说过,不得以任何理由延误、逃避训练,生病期间,体力保存低于五成,直接淘汰出军。”

说时,他黑亮的眼睛,顿时失了光彩。

巫王冷冷勾起唇角:“呵,体力不足三成,明日,你不必去报道了。”

这下,九辰真有些害怕起来,脱口急问:“若儿臣不去,谁来保护子玉王兄?”

巫王哂然:“言不由衷!”言罢,负手握拳,大步流星的朝外走了。

九辰呆了呆,猛然惊醒过来,立刻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巫王已带着晏婴走到了府门口,淡而冰凉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

“父王!”

九辰追至院子里,撩袍,重重一跪。

巫王皱眉止步。

九辰有些无措道:“儿臣知罪。儿臣不该拿子玉王兄做借口,其实,是儿臣自己想入威虎军。儿臣是怕父王生气,才不敢说出来。”

“儿臣自小愚笨顽劣,自知没资格乞求父王的宽恕与垂怜。但儿臣可以保证,明日去新兵营报道前,一定恢复到五成体力。父王可以再派医官查验。”

巫王负手立了许久,才冷着脸问:“为何一定要入威虎军?”

九辰一怔,道:“儿臣从五岁起,便呆在那里,每日所闻所见,皆是忠肝义胆、热血报国。儿臣也想成为那样的男儿,横刀立马、纵横沙场,青山埋骨、天地为墓,剑北五年,也让儿臣更加明白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儿臣知道,这不是一国世子该有的志向,可若有机会,儿臣还是想放手一试。”

说到这些,九辰一双黑眸,霎时灼亮起来。这些话,他从未想过在自己的君父面前吐露,他们之间,疏离而冷漠,他没想到,有一日,巫王会像一个寻常的父亲一样,站在他面前,心平气和的问他为什么要做一件事。

巫王沉默良久,道:“复验体力就不必了,按老规矩,向孤证明你有这个本事。”

语落,四道身着血色云纹衣的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暗夜之。他们腰间,皆悬着一把通体泛着血色光芒的长刀,刃上,隐有血雾萦绕。

是――龙首四大血卫!

九辰目色一凛,起身,从院的兵器架上摸起一根铁枪,横于身前。

他右手伤势未愈,一摸兵器,立刻有暗红的血,从缠了数层的布条里渗透出来。

那些漂浮在半空的血卫们,却仿佛是嗅到了鲜血的气息一般,掌间化出血雾,血影如幻,齐齐扑向院的少年。

电光火石间,一道凛冽寒光撕裂夜空,九辰提枪跃起,瞬间卷身血雾之。

晏婴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里,急道:“王上,殿下手上还有伤,哪禁得起恶战?”

巫王却抬掌止住他,默默凝视着长夜。

四名血卫分布四方,手长刀铿锵,血刃狰鸣,结成翼阵,困住央少年。他们身形如一,动若鬼魅,一招一式,纵横交错,皆是一道血,几乎将世子府上空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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