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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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内侍仰起头,眼睛里竟有些湿意:“奴才的父亲,就是这么死在狱的。”

口出丧言,乃宫大忌,更何况,这丧言,还是当着一国主君的面。

整个垂殿,忽然陷入死寂之。一干内侍听闻此话,霎时脸色惨白,双膝发软。

“你叫什么名字?”

许久,巫王问道。

“回王上,奴才贱名碧城。”

“居紫云之阙,碧霞为城。碧城,乃仙人所居之城,是个好名字。”巫王将这个名字咀嚼一番,竟颇有赞叹之意,继续道:“今年多大?”

“上月初八刚满十六。”

巫王竟含起一丝笑意:“正好与世子年纪相仿,以后,你就跟着世子罢。”

主君随意的一句话,却足以令所有内侍惊呆。

众人本以为,这句话会引出一场杀身之祸。谁承想,祸事没来,天上倒是掉下个大馅饼,真真实实砸到了惹祸人的头上。所谓君心难测,不过如此。

碧城性格柔弱,平日里总是唯唯诺诺、低眉顺目,常被宫其他内侍欺侮□□。如今,众人眼的咸鱼忽然翻身,被巫王指给世子,在其余人看来,嫉妒自然多于羡慕。原本,他们只是瞧不起碧城,如今,对碧城倒是多了份恨意。

直到事后,有人在背后悄悄议论:“世子向来不受王上宠爱,这江山,还说不准是谁的呢。若能跟了时候,那才叫本事。”众人才稍稍消去些不甘。

而此刻,碧城只是痴傻了一般,愣愣看着巫王。直到晏婴进殿,提点了一句,他才如梦初醒般,以额触地,重重磕了个响头:“奴才遵命。”

巫王命众人散去,只留了晏婴和碧城在殿,给九辰上药。

血阁的鞭子,直接穿皮入骨,伤口并不出血。晏婴根本看不见九辰背上的伤口,只有拿手一点点试探着,才能扒开那一道道纵深的血口子。而上药期间,晏婴要始终让伤口处于裂开的状态,碧城才能将药膏抹进去。这对伤者,无疑是一种残说,为何将自己的亲妹送入风人之手?可是孤那位王后的意思?”

“不。”九辰断然道:“在儿臣眼,楚国才是良配。”

巫王果然露出几分意外:“含山和把柄都在风使手,世子是将楚人逼上了绝路,何来良配之说?”

九辰盯着巫王双目,眼睛漆亮如星辰:“因为,儿臣知道,父王想除掉离恨天。唯有这样,才能逼西陵韶华弃卒保车。”

巫王骤然捏紧双掌:“你还知道什么?”

“父王何必紧张,您与他之间的恩怨,儿臣不知。儿臣只知,失了爪牙的猛虎,才是最没有威胁的。离恨天太过强大,他在,君子剑在,父王便永远无法安寝。”

巫王未做置评,而是将九辰露在外面的右腕握于掌,轻轻一折:“在自己的君父面前,狂妄悖逆、口无遮拦,连规矩都忘了。”

九辰眼前一黑,五官瞬间扭曲。最终,他只能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抵御断腕之痛。

巫王起身,依旧负手而立,面寒似铁:“早朝之后,孤会过来替你接腕。这段时间,再好好反省一下,何为君父。这个错误,你已经犯了无数次。”

然后,他转身消失在清寒的天色之。

这日早朝,风国使臣果然带了证人、证物,请求面见巫王。

当着巫国朝臣的面,风国使臣明染情绪亢奋、言辞激烈。说到愤怒处,他怒发冲冠、捶首顿足,恨不得将楚人剐骨削皮;说到动情处,他伏地大哭,仰天哀嚎,恨不能替含山公主受恶箭之伤。

负责记录的言官奋笔疾书,生怕疏漏重要信息,风国使臣大人终于停止声讨时,他竟已将案上竹简全部写尽。

明染见状,立刻张袖扑过去,将那些竹简全部展铺在大殿之上,哭天抢地,哀声呼号:“所谓罄竹难书,不过如此!楚人穷凶恶极,人人得而诛之,请王上为含山公主、为巫国子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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