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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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马,在石界口的树林里一直等到夕阳落尽,明月初升,方才听到马蹄之声。

九辰猛然睁眸,道:“阿剑,上马!”

季剑利落的翻身上马,九辰紧随而上,刚刚调转马头,便见数骑自林外绝尘而去。

九辰急道:“追!”

季剑会意,扬鞭策马,沿着石界口小道紧追而去。火龙驹乃千里良驹,已然是马佼佼者,动如风雷。但令二人十分意外的是,追了一段路程之后,前面数骑依旧甩开火龙驹稳稳一段距离。

九辰望着最前面的那一骑,黑纱飘扬,身姿皎然,当即道:“阿剑,再一点。”

季剑只能咬牙夹紧马肚,让火龙驹加速。九辰身体微微一侧,臂上箭袖倏然射出三道利箭,闪电般挟风刺向那一骑。

电光火石之间,但见那马上之人猛然一个弯身,手寒光一闪,三点光芒散落于地。

但马上之人显然没有料到,被打落的三只利箭蓦然崩裂,刺出另外三只利箭,突变之,手腕一翻,只来得及打落一只。

溶溶月色之,马上之人的黑纱帷帽倏然飘落,如墨一般的青丝飞散在夜风之,如烟如雾,在月光飘舞。

一惊之下,那数匹马狂奔而去,很没入幽深的山道之。

季剑策马停在方才落箭之处,九辰翻身下马,才发现另一只暗箭之上竟是穿着一块青色环佩。九辰捡起来细细一看,才发现环佩之上刻着一丛幽兰,别无它字。

季剑细想前因后果,恍然明白过来,不由哈哈大笑道:“阿辰,这一次,你总算报了那一箭之仇了。”

夜里,季剑与九辰刚到郡尉府外,未来得及进门,便被季宣派来的人带到了郡守府。

季礼彼时正在郡守书房翻看藏书,看到两个少年进来,直截了当道:“王上诏令,特命你们两个随我回王都复命,你们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启程回沧冥。”

季剑早便料到自己躲不过回王都的命运,虽然心极其不愿,口倒也没说什么。

向来遇事淡然的九辰反而愣了许久,道:“侯爷,末将请求缓行。”

季礼变色一变,厉声斥道:“放肆!王上诏命,岂容你置喙!”

九辰脱口道:“如果,末将执意抗命呢?”

季礼气得血气上涌,怒道:“那你就试试看!就算绑,本侯也会将你绑回王都!堂堂黑云骑主帅,抗命不尊,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季礼丢不起!”

季剑怪怪的看着九辰,道:“我说阿辰,你这是发哪门子疯啊。”

九辰这才缓缓摇首,眸色不惊,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一回王都,再无自由,有些舍不得剑北纵马长歌的日子。”

季礼闻言,稍缓脸色,道:“真是意气用事,愚不可及!”

九辰垂眼,道:“末将知错。”

昌平十二年六月二十六,东阳侯乌岭驻防事宜布置完毕,奉巫王诏命,与王使返京。郡守携百姓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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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两国争婚

昌平十二年六月二十六,东阳侯启程归王都。同日,风国使臣携风王国书抵巫都沧冥,为世子风止云求娶巫国含山公主巫茵茵。

当是时,巫国初败风国,风王此举,隐有示好之意。巫王亲自于朝堂召见使臣,赐金帛,命司礼款待之,而后与众臣商议计策。

而令巫王没有预料到的是,六月二十七,楚国世子西陵韶华亲携聘礼率使抵达沧冥,言辞恳切,亦欲求娶含山公主为世子妃。

事出突然,而楚强风弱,巫国朝堂哗然。

含山公主巫茵茵,巫王启嫡长女,母为巫后风国公主风南嘉,血脉高贵,身世显赫。性聪慧,美娇颜,巫王甚爱之,而风楚两国争求公主,相持难下。

六月二十八,乃巫后风南嘉生辰,王上王后感情甚笃,巫王特命司礼于巫王宫采绿湖上置办宫宴,为王后庆生。

是日,采绿湖边栽植的绿牡丹含苞吐艳,碧玉晶莹,光彩夺目。巫王携王后泛舟采绿湖,舟至牡丹丛深处,巫王含笑折下一只绿色花苞,簪于王后髻上,花苞竟盈盈绽开绿颜,巫王叹道:“南嘉国色无双,竟令牡丹为卿而开。”巫后含羞而笑。

巫王巫后琴瑟和谐如是,羡煞诸妃,一时传作佳话。

午后,宫宴散去,巫后独坐于章台宫,揽镜自照。

巫后贴身女官隐梅姑姑笑道:“公主芳华不减,连王上都爱慕难舍。”

铜镜映出巫后婉丽容颜,曾经骄纵刁蛮的风国公主此刻娴柔一笑,尽是温情甜蜜,道:“君心似海,哪里有天长地久的恩爱欢愉,隐梅,如今连你也来嘲笑于我了。”

隐梅缓缓摇头,依旧目光沉静的笑道:“奴婢说的是实话,倒是公主,心思太重。”

巫后闻言,但笑不语。

一个青衣内监急急奔到殿内,在珠帘外伏地跪奏:“王后,含山公主求见。”

话音刚落,一个明丽身影已然风风火火闯进来,一头扑在巫后膝上,边哭边道:“母后,你要为茵茵做主。”

公主身后一班宫女跪在珠帘之外,隐梅斥道:“不长眼的东西,你们就是这么照看公主的么!”

一群宫女闻言,均是惶恐不安,大气也不敢出。含山公主抬首,尚带着哭腔,道:“隐梅姑姑,不关她们的事情,是我执意要见母后。”

隐梅这才缓了神色,吩咐道:“还不滚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众宫女如蒙大赦,连忙叩首退出宫外。

巫后这才轻轻抚着膝上的少女,柔声斥道:“堂堂一国公主,一点规矩都不懂,这成什么体统?若是外人见了,还不知要如何笑话巫国。”

含山公主仰首望着巫后,满是委屈,道:“母后,茵茵不要嫁给什么风国世子楚国世子,茵茵只想一辈子陪在母后身边。”

巫后正色道:“胡闹,这样不知轻重的话,你竟也说得出口。且不说你迟早都是要嫁人的,两国和亲,是维系太平的大计,身为巫国公主,这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你的荣耀。身为王族,你自小食民之禄,百姓供养于你,你便应当有所回报。”

含山公主复又大哭,道:“母后偏心,父王也偏心!既然要维系两国太平,你们为何不让子沂哥哥去娶了风国公主楚国公主,偏偏只牺牲儿臣的幸福,儿臣不服!况且,我堂堂巫国公主竟要下嫁到蛮夷之地,与那些野蛮人一起生活,儿臣就是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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